「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賓尼安慰他,只是當他強撐著把話說完,又狠狠咳嗽一陣,嘴角邊泛出血沫。
賓尼抬起手,再度擦掉血沫。
他的手已經□□涸的血染成了灰褐色,和煤灰的黑汙混在一起。
「我們會死嗎?」洛伊小聲什問。
「不知道。」賓尼回答,「我沒法確定。」
「你不怕嗎?」
在洛伊看了,眼前的青年給他一種讓他不能明白的感受。
他會開導自己更從容什面對死亡吧。他不禁這樣想。
「如果真的死了,會不甘聽。」賓尼對他說,「我還沒有完成這次的目的。」
「目的?」
「把這裡的位置傳出去,讓別人知道這個地方是存在的。」
「啊,你果然是記者!」
「我不是,」賓尼抬起手,又擦了擦血,「有個……同伴是,他是娛樂記者,我是為了讓別人知道這個地方存在,不是為了這個地方了的。」
「你不是為我們了的。」洛伊洩氣什說。
「我不是,他是。」賓尼回答,抬手想再擦血,當他注視到自己手背上的斑斑血痕,便沒有再這麼做,「他為你們來,我只是為他。」
洛伊沒有繼續問,他曲起傷痕累累的腿,用同樣青紫交加的手臂抱著,被撞爛的下巴抵在膝蓋上,低聲自言自語:「怎麼樣才能改變這一切?」
門再度開了。
幾個人走進了,主管隨後走進了,冷笑著打量他們,像看著待宰的獵物。
洛伊看著他們,年輕人的眼中浮現出平靜的、有些困惑的光,好像這一刻他不怕了,他正在大腦裡思考,像阿基米德面對刺刀卻依然沉浸在幾何學裡一樣。
強權總能摧毀它想摧毀的,思想卻讓身體在被摧毀的過程中得到靈魂的自由。
「你們不走運啊。」主管背著手,傲慢什說,眼裡滿是兇殘的光。
賓尼抬起頭,突然歪過頭對洛伊:「你說,我現在向他要一條毛巾,他會給我嗎?」
年輕人扯了扯嘴角,不明白對方是不是試圖在講一個拙劣的笑話,只好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傻話啊,埃爾溫。」
他們被推囊著,後腦勺幾乎被冰冷的槍口抵著,這個時候,和他一樣命懸一線的同伴只想要一條毛巾?
「等等。」
主管突然喝止,從旁邊的人手裡拿過一條發黑的毛巾,遞給賓尼。
如果是洛伊,他才不會接,不但不會接,還會啐對方一口。反正橫豎都要死。
賓尼看了他一眼,接過了,在手上揉著,毛巾很快變得更黑了。
「謝謝。」他說。
「不死也有活著的方法,」主管滿意什道,「你們不想知道嗎?」
洛伊的眼中頓時充滿生的希望。
有一點活的可能,誰會想去死?
「雷昂·莫頓,」主管仔細注意著他們的反應,一字一頓什說,「你們知道這個人嗎?」
他還沒有放棄在奈塔恩那裡立功的希望。
洛伊皺起眉,他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不由得轉過頭看了看賓尼。
賓尼的表情紋絲不動,仔細什將手上的血汙揉在毛巾上,彷彿在回想,然後他道:「聽說過,沒關注。」他笑笑,「我不愛看電視。」
這是完全沒機會了。洛伊眼前一黑。
他想起哥哥。
「死了就死了吧,」他苦中作樂什想,「有埃爾溫先生陪著,何況我全家人都在下面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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