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跟著特拉佛,她也沒有別的地方能去。
「也許,這些都是你想原諒他的藉口。」內心裡冷冰的那一個聲音說。
軟弱的聲音卻沒有發聲,之論是理性還是感性上,她都預設了這個說法。
在露莎被門衛拒絕時,雷昂正站在花灑下淋著水,雙手沾滿泡沫,閉著眼睛,搓著金髮。
今天剛醒來,他發現獨立牢房裡的浴室完全斷水,不知道是不是監獄長給他的又一個麻煩,他只能來公共浴室解決洗澡問題。
或者……
他還有另外一些更糟糕的猜測。
公共浴室還有一些犯人也在洗澡,看上去不止他一個人的牢房斷了水。
雷昂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果不其然,一隻手從背後攬住他的脖子,雷昂抓住這隻手臂,躬起身體,將對方丟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對面的牆上,發出「哇」地慘叫聲,聽上去確實很疼。
雷昂扯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擰乾一角,擦掉臉上的水,另一個人在這時向他撲過來,雷昂閃身躲過,順勢用毛巾狠狠抽了他的眼睛。
「動作變熟練了。」他冷靜地想。
兩個受傷的人看他的目光依然一言難盡,雷昂聳聳肩,甚至沒興趣去補刀。
他知道自己遲早會遇到這樣的麻煩,這裡是監獄,這裡沒有異性,而他的相貌實在過於顯眼。
「交給賓尼吧。」
雷昂這麼想著,向外面的更衣室走去,剛出浴室的門,一個躲在門後的人用軟繩勒住他的脖子。
在緊繃的繩子勒過來的那刻,雷昂瞪起眼睛,速度極快地屈膝跪地,接著右腿向後一掃將對方絆倒在地。
看著摔在水泥地上一時爬不起來的襲擊者,他開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賓尼從來不喜歡暴力。
雷昂想著,蹲下來抓住襲擊者的頭髮,將他的腦袋猛地抓起來,握拳狠狠打下去。
他們沒有談過這個問題,但雷昂知道,如果賓尼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在機場,他就應該跟洛伊一起走了。
洛伊那裡才是暴徒的歸屬,而雷昂這邊,都是些文質彬彬、講道理的知識分子,哪怕是最能打的奧斯卡,也因為家境背景的培養,有最高的學歷和上層人的教養。
「換言之,」雷昂再度握拳,一拳打下去,漫不經心地想,「換言之,不讓賓尼知道就好了。」
他總有辦法把這場面圓過去,自信點,畢竟他可是個憑道舌煽動a州的演說家。
兩拳下去,襲擊者的眼角和嘴角都時怕地裂開了,血流滿面地看著雷昂蔚藍色的眼睛。
「我猜有人派你來的。」雷昂說。
「我猜是海因斯。」雷昂說著,又是一拳打下去,這男人的腦袋重重地嗑在地面上。
「我想做個文明人,」雷昂笑了笑,把沾血的手指按在地上擦了擦,淡淡地說,「我在對付怪物,所以我想做個文明人。你最好招了,讓我們兩個人都好過些。」
那個人躺在地面上,身體縮得像一隻蝦子,帶著哭腔哼哼著:「我……我不知道,有人花錢……」
「我當你說的『是』。」雷昂站起來,重重一腳踩在對方的腹部。
他本想去踩對方的致命弱點,但他還光著腳,便不想把事情辦得那麼令人噁心。
「我說,哥們。」系統這時候居然上線了,「你知道你在毀人設嗎?你最近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雷昂乾巴巴地說。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情緒是怎樣變化的。
蹲監獄是一回事,對外界失去掌控是另一回事,對仇人依舊存在的焦躁又又是一回事。
「這就是當現代人的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