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映殘託著硯冰站了起來,吩咐道:“我把她送去休息,一會兒再來找你。”
斬風凝視著他片刻,忽然指著硯冰道:“大哥,她好像缺血。”
“血?”
“嗯!她需要鮮血才能維持力量,這些日子我傷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吸血,不過她的臉色比以前白了。”
“白了?”風映殘盯著雪花般的俏臉看了片刻,臉色似乎與之前沒有區別,不禁又有些懷疑。
斬風見他沒有反應,再次勸道:“大哥,這些日子我一直和她在一起修煉,應該沒有看錯。”
風映殘的表情有些僵硬,看了看懷裡的玉人,隨即露出苦笑,自身身上擁有強大的力量,偏偏沒有血,也不知道如何利用血液救治硯冰,眼下還真要靠弟弟出手相助。
斬風這時才想起他的鬼人身分,雖然不瞭解鬼人和死人到底有甚麼差別,但直覺上鬼人是沒有血液的,再看到兄長無奈的表情,心裡就更明白了,誠懇的道:“讓我來吧!我知道她的修煉方法。”
“你……”風映殘的心裡不是滋味,但也不想看著硯冰一直昏迷下去,只好把她平放,然後讓開了位置。
“放心!”斬風做事一向心胸坦蕩,並沒有想太多的事情,只想著救人要緊,見了兄長的異樣神情,以為他在擔心未婚妻,善意地出言安慰。
“快動手吧!”
風映殘凝視著斬風的背部。
他親眼見證了弟弟的慘死,在刑場上第一個被處決的人,四肢都被砍斷,就算仙人也不見得有能力讓他復生,因此一定去到轉生堂,但他現在的樣貌變化不大,記憶依然存留,說明他用了另一種方式回到人界,不禁懷疑他的身分和來歷。
斬風心無旁騖,用長刀劃開手腕,將鮮血滴入硯冰的嘴裡,一滴滴紅寶石般的血珠,滲入粉白的嘴唇。
看著鮮紅的血液,風映殘忽然有點羨慕,鬼人雖然強,但在普通人的心裡,沒有血液都是冷冰冰而可怕的東西,弟弟同樣死了,卻可以擁有鮮血,這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不知道你的身分?”
“不知道!”斬風點點頭。
風映殘凝視著他問道:“為甚麼?”
由於事情會扯出冥界,斬風顯得有些為難,只是初見哥哥,不想撒謊,坦言道:“因為有些事不想讓姐姐知道。”
風映殘追問道:“與你的復活有關?”
“嗯!”
在風映殘的記憶中,弟弟是個很開朗的少年,喜歡田野山林,喜歡大海波濤,現在卻與以往大不一樣,變得沉默寡言,而沉默中又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氣質,彷佛陣陣寒氣從身體溢位,壓抑著周圍的人與物,如果不是當面相認,他也不敢肯定這個青年就是弟弟。
這時,他忽然想起幾天前的夜襲,那時還洋洋得意,以為對手必死無疑,沒想到攻擊的物件竟是親弟弟,神色間頓時有些尷尬。
高傲的他不習慣道歉,但自己的親弟弟幾乎被殺死,不能不做點甚麼,支吾了半天,才輕聲說道:“對……不起,那一夜我不知道是你,所以……”
“自己兄弟,沒甚麼,別往心裡去,你看我不是沒事了嗎?”斬風對待親人總是那麼溫和。
“噢!”風映殘雖然也很享受親人見面,然而硯冰夾在中間,總覺得不自在,尤其看著硯冰安詳地躺在弟弟的懷裡,腦子裡一遍又一遍重覆著那夜的哭聲。
正聊著,硯冰幽幽地醒來,一入眼簾便是斬風關懷的眼神,心頭一喜,但隨即想到他真實的身分,把頭一撇,幽怨地問道:“為甚麼騙我?”說話間,雙手緊緊地抓著斬風。
斬風沒有為自己辯解,歉然道了一聲“對不起”。
硯冰其實根本不在乎他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