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謝母並未直接離開。

在顧瑾川上樓後，謝母拉住黎舒窈的手，輕拍了拍她手背，關切問道：

“窈窈，你跟媽說實話，現在你和瑾川，怎麼打算的？”

黎舒窈視線從樓梯口收回，一時沒明白謝母的意思。

“媽，什麼怎麼打算？”

謝母看她兩眼，“自然是婚姻了，還離婚嗎？”

黎舒窈清了清嗓子，“不離了。”

看著這姑娘眼尾的溫色，謝母也算是一手將她帶大的，怎會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喜歡上了？”

黎舒窈輕微點了點頭。

謝母放心不少，又問了句：“兩情相悅？”

黎舒窈：“嗯。”

謝母眼底的憂慮徹底消失。

想到過往那些事，謝母眼眸黯淡幾分。

幾秒後，她說道：

“窈窈，你是媽看著長大的，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和瑾川能在一起，媽心底裡高興，也欣慰。”

“只是過去那些年，瑾川受了太多不公和波折，心裡對謝氏的怨恨，也一直存在。”

“媽知道，身世這件事，在瑾川心裡，一直都是一道坎，媽不指望他能以德報怨。人非聖賢，在遭遇到那樣的過去後，誰也無法真正做到以德報怨。”

“窈窈，對瑾川來說，你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他需要你，更離不開你。”

“如果可以，媽希望，你能陪著他，從過去的痛苦與怨恨中走出來。”

謝母並不是要求顧瑾川忘記那段過往，更不是要求他能原諒謝氏。

正如她剛才那句話所說，人非聖賢，做不到極致的以德報怨，她能理解。

更能切身體會。

她只是希望，窈窈能夠帶著顧瑾川從曾經的怨恨中走出來，給他一些救贖。

能在今後能夠放下那些怨恨，真正開心的活著。

……

謝母離開後，黎舒窈在大廳獨自一人坐了好一會兒才上樓。

主臥的房門沒有關嚴，留了一條縫。

黎舒窈原本打算去書房的腳步停住。

推開了主臥房門。

剛一進去，就被人抱了滿懷。

熟悉而清冽的氣息縈繞鼻尖。

耳邊是男人略帶不滿的聲音：“怎麼來這麼慢？”

他緊緊擁著她。

雙臂纏在女子腰上。

顧瑾川抱得緊，黎舒窈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隱晦的察覺到，他的心情和下午的時候似乎有些不一樣。

好像每次去謝氏老宅，或者在見過謝父謝母后，顧瑾川的情緒，都會或多或少受些影響。

黎舒窈沉默半秒。

無聲伸手，抱住了他。

“剛才和媽說了會兒話。”

顧瑾川沒應聲。

黎舒窈也沒再說話。

只這般靜靜地陪著他。

黎舒窈清楚，顧瑾川現在需要的，不是那些空而泛的大道理，也不是打著對他好的名義、殘忍地揭開過去的傷疤在上面撒鹽的勸解之話。

他此刻真正需要的，只是無聲的陪伴。

她不需要多說，只需要陪在他身邊即可。

良久。

在黎舒窈站得雙腿發麻的時候，顧瑾川忽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放到了床上。

男人坐在床邊，將黎舒窈的腿放在自己腿上，輕垂著頭給她揉著腿上痠麻的那一處。

靜謐的氛圍中，他冷不防問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