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側的一棟獨棟別院中。
謝昱淮抱著黎舒窈大步進了房間。
一直等在門口的季榮,瞥見他懷裡的人是誰後,神色當即怔住。
那是……顧太太?
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房間的門已經被重重關上。
季榮怔愣的思緒剎那回神。
房間中,謝昱淮將黎舒窈放在床上。
方才在弗蘭麥倫那裡乍然見到她的那種心懸在嗓子眼的感覺,終於松落兩分。
他坐在床邊,細細打量著這張在夢中無數次千迴百轉的容顏。
平日中深暗不見天日的幽眸中,迅速捲起了壓抑而剋制的洶湧波浪。
緊緊握著她手的掌心,好一會兒後,緩緩鬆開剎那。
手臂抬起,落在她臉頰上方。
在指尖想去碰一碰她眉眼時,不知想到什麼,謝昱淮的動作沉沉頓在了原處。
良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無數繁雜的思緒盡數化成了不見天日的暗光,擋在眼前,讓那雙鋒芒盡掩的黑眸更加晦澀幽邃。
他拉過被子,輕輕蓋在了黎舒窈身上。
隨後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等著她醒過來。
全程,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就連一旁不斷“叮咚”響的手機,都沒去看一眼。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兩個小時。
見兩小時的時間已過,而黎舒窈仍舊昏迷,絲毫沒有轉醒的痕跡,謝昱淮眉頭擰成“川”字。
他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開門看向門外的季榮,眸色很沉。
“去問問弗蘭麥倫,人怎麼還不醒。”
季榮不敢耽擱,快步離開。
很快,季榮返回。
頂著謝昱淮陰沉沉的目光,他穩住聲線,說:
“弗蘭家主說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顧……黎小姐應該是體質偏弱,受迷藥的影響大,這才醒來的比較慢。”
謝昱淮唇側壓平。
聽完,一個字沒說。
關上門,返回到了臥室。
腕錶上的分針又走了半圈,床上昏睡的姑娘才終於有甦醒的跡象。
黎舒窈抬手按著痠疼發脹的太陽穴,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卻是全然陌生的裝飾。
昏迷前的種種,博物院門口發生的那一幕,如潮水般突兀湧入腦海。
黎舒窈猛地起身,卻忽略了全身的痠軟無力。
這麼一動,不僅沒能坐起來,反而重新跌在了床上。
黎舒窈牙關猛地咬緊,迷藥的後遺症,在這一刻,盡數體現。
她手肘抵著床面,顧不上全身的無力,著急抬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毫無預兆間,驟然對上一雙晦暗幽深的眼眸。
“……謝昱淮?”
“這是哪裡?”
她聲音戒備,撐在床面上的手指,無意識抓緊了身上的被子。
謝昱淮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
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一步步走過來。
最後停留在床前半米的地方。
迎上她的視線,他喉嚨動了動,說:
“國。”
“弗蘭家族。”
謝昱淮看向她的眼底深處,有幾分浸入骨髓貪戀和眷戀。
只是他掩藏得很好。
根本沒讓黎舒窈發現。
在黎舒窈再想開口的時候,他忽然側身。
“餓了嗎?我先讓人送些飯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