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顧瑾川坐在床邊,將黎舒窈攬在懷裡,親手喂她喝粥。
時不時夾著幾口清口的小菜。
第二天上午。
蘇宛辭陪黎舒窈聊天,說到針劑這件事,她輕嘆道:
“還好目前沒有懷孕,不然經過cl這一遭,孩子根本保不住。”
黎舒窈垂了下眸。
掌心輕輕落在小腹上。
想起之前先是顧瑾川著急要孩子,後來為了過正常生活,她自己也盼著孩子快些來。
可蜜月這麼久,孩子遲遲沒有動靜。
現在也歪打正著免遭了流產之罪。
只能說,一切都是註定。
更是緣分。
這個孩子,在ta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中午左右,顧瑾川給謝昱淮撥去了電話。
之前答應他的,黎舒窈好了以後告訴他。
這通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
接通之後,那邊率先傳來一陣壓抑且虛弱的低咳。
顧瑾川眉頭皺了下。
還未開口,就聽到那邊問:
“窈窈醒了嗎?”
“醒了。”
謝昱淮懸著的心放下了些,“身體完全恢復了嗎?還有其他隱藏問題嗎?”
顧瑾川並未隱瞞:“沒了,已經完全恢復。”
說罷,他補充一句:
“弗蘭麥倫的那個藥,已經不再有威脅。”
此時萬里之外,書房中,謝昱淮壓著喉中的血腥,漠然地看著季榮給他簡單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聽著話筒中傳來的這句,謝昱淮繃著的神色舒緩下來。
謝昱淮和顧瑾川素來以仇人相處,見了面也是各種刺傷對方。
向來對立關係的這二人,除了與黎舒窈有關的事情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話題可聊。
是以,在謝昱淮問完黎舒窈的情況下,話筒兩邊都陷入沉默。
在顧瑾川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謝昱淮抬起眼皮,目光從季榮包紮的動作上挪開。
冷不丁開口:
“顧瑾川。”
電話結束通話的聲音並沒有傳來。
謝昱淮頓了半秒,繼續說: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了原本屬於你的人生,搶了你的家人,也搶了曾經和窈窈的時間。”
“我們同父異母,卻是天生的仇人,甚至一度恨不得對方快些消失。”
顧瑾川沒說話。
話筒中很靜。
謝昱淮的聲音,隔了兩秒,再次響起。
“顧瑾川,你之前有句話說的確實不錯,是我搶了本該是你的一切,我曾經做了很多錯事,無法彌補,也彌補不了。”
更沒有機會彌補。
“我始終欠你一句抱歉,雖然現在再說這話,已經沒有意義,但是……大哥,對不起。”
在江城的時候,謝昱淮喊過顧瑾川很多次“大哥”。
然每一次,都非出自真心。
每一次,每一聲,都充滿了不甘、試探和冰冷。
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聲,沒了試探,沒了怨恨,沒了不甘,只有平靜和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