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這句話，你知道的，對你，我從來不發瘋。”

“可我的笙笙，有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

南洛笙眼睫沒來由地顫抖兩下。

像展翅欲飛的蝶，可還不等飛走，翅膀就被人猛地攥住。

只能無助地撲稜翅根，卻掙扎不開。

面對眼前的裴時晏，南洛笙第一次發現，她從未看透過他。

他也從來，和她的少年不一樣。

南洛笙細細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完美臉龐。

在這張臉上，她已經漸漸找不到和那個人相似的地方。

尤其裴時晏這一個多月以來的反覆無常，更是讓南洛笙覺得無力和疲倦。

也讓她第一次覺得，三年前開始的那一切，是個錯誤。

她眼底的情緒雖然轉瞬即逝。

但卻沒有躲過裴時晏的眼睛。

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悔，盡數被他收入眼底。

後悔了嗎？

可現在後悔，又哪裡來得及？

她當初既然選擇招惹他，選擇讓他成為別人的替身，就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裴時晏，憑什麼做別人的替身？！

避開他晦暗的眸，南洛笙垂眼，聲音並沒有什麼起伏，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她說：“裴時晏，裴、南兩家不能聯姻。”

方才被南洛笙打斷的電話早已結束通話，

手機孤零零躺在一旁的桌子上，螢幕也已經自動熄滅。

聽著她這句話，裴時晏面無表情地扯了下唇角。

他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她臉上。

再開口的話，嗓音卻溫柔了些。

彷彿回到了前幾個月，他們相處最好的那段時間，他總是哄著她，事無鉅細的以她為重。

當初那個在外人面前冷漠矜貴的裴氏繼承人，在她面前，卻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捧在心尖上。

他也最喜歡用溫柔繾綣的語氣，誘哄著她，一遍遍讓她說喜歡他。

而今，同樣的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話了。

“笙笙，當初，不是你先說的喜歡我嗎？不是你追在我身邊三年嗎？既然你說喜歡我，我們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也全都發生了，如此一來，為什麼不能聯姻？”

南洛笙心口不知怎的，忽然縮緊。

裴時晏語氣雖平靜，然而他死死壓抑的沉怒，南洛笙感知的分明。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惹怒他。

南洛笙伸手輕輕握住他捏著她下顎的手，動作中，無聲夾雜著安撫。

心平氣和的和他說：

“聯姻不是小事，更不是你我之間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它涉及到裴、南兩個家族，裴時晏，婚姻不是兒戲，不能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裴時晏忽而笑了。

眼眸中，閃過幾分諷刺。

“南洛笙，嫁我就是意氣用事？”

話音未落，裴時晏忽然一個轉身，直接將她按在了沙發裡。

他桎梏著她的掙扎，冰冷的指尖冷不丁落在她心口，盯著她眼睛，唇側笑容蕩然無存，直白明問：

“南洛笙，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

這話一出，裴時晏明顯看到，南洛笙瞳孔驟然一縮。

眸底的詫異，掩都掩不住。

看著這樣的南洛笙，裴時晏心裡，竟有種快感。

很疼。

卻又有種病態的快慰。

她憑什麼把他當替身？

他憑什麼當她精神的寄託？

她又憑什麼，什麼都不給他，卻又自私的把他當成替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