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青怎能就這麼走了呢,生死邊緣好容易撿回了命,大師兄如今怎樣她卻還不知,她怎能就此安心地養著,況且她被抽取的記憶……
對,師尊定是惱她,才會不許她見大師兄的!
鳳如青向前蹭了一些,哀求道,「師尊,求你,讓我見一見大師兄,我有些話要與大師兄說。」
她真的姿態卑微至極,渾身高熱燒得她頭腦不清,而腦海中還一直有聲音在同她唱反調。
可她還是咬著打顫的牙齒,求面前的仙人,「師尊,求你……」
施子真原本就不贊同兩個人再見面,他不通情愛,只知要斬斷情愫,必然是永生不見為最好,修無情道,卻為何一個個偏要如此多情?
於是他斷然拒絕,「你與穆良,往後若非必要,便不必相見了。」
穆良本就多情,如今心智彷彿搖曳不定,若是再見她,那還得了。
妄動情念,又受傷深重,若是一個不慎入了心魔,生命堪憂!
鳳如青聽了這話,卻傻了片刻,接著便哭喊起來,「不!我要見見大師兄,他到底怎麼樣了,是死是活,他……」
鳳如青想到下山歷練之前,施子真誤會她心魔所起乃是戀慕穆良,以為他還在誤會,便顧不得自己說出實情會得怎樣的下場,急急解釋。
「師尊你誤會了,你誤會了,我心魔並非來自大師兄,我與他並無什麼男女之情!」鳳如青始終覺得,即便是幻境之中穆良對她動念,也是受那邪祟影響,並非真的動情。
不能因為這事,累得大師兄被師尊責怪,鳳如青豁出去,如從前一般,伸手扒住施子真的純白靴履,「我真的只是將他當成兄長,我只是有些話要與他說啊……」
「我愛慕之人,我心魔所起,皆與大師兄無關,是……」
施子真在鳳如青的手扒上他的腳的那一刻就猛地一哆嗦,想起了那日她放肆地纏在他身上做盡了混帳事,施子真第一反應是甩開她的手急急後退!
因為實在是太激動了,不自覺帶上了一些靈力,在後退的同時,將鳳如青以靈力沖得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簡直像是他喪心病狂把人踢飛了一般。
又聽聞鳳如青要說那大逆不道的話,施子真血朝著頭上沖,轉瞬間面紅耳赤,無措地喊出聲,「你這孽障住口!」慌亂地又後退了一步,連頭頂的屏障都忘了遮,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地砸在他的頭臉,迅速成流冰涼地順著領口滑入,像極了那日鳳如青逡巡在他脖頸的舌尖。
施子真沒有當場把地上轟出一個大坑,都算是極其剋制了!
他羞惱至極,聲音帶著強橫的威壓,將這雨幕都盪開了一瞬,鳳如青本就虛弱,被這樣一衝一壓,頓時嘔出一口舊傷淤血,昏死過去了。
施子真見她沒有動靜了,站在原地攥緊手指,頭髮都濕貼在臉上,狼狽又無措,這一刻他眉目帶著懊惱和無奈,弱冠上下的面貌上,往日威儀不在,雨水沖洗他秀美至極的眉目,冷白的麵皮上,透出一股子不諳世事的純澈。
這可怎麼辦?
施子真一時不敢過去,他用靈力探了下鳳如青此刻狀態很遭,可他怕極了她神志不清又要對他做什麼,濕漉漉傻兮兮地任憑大雨澆了一會,施子真甩了甩衣袍上的水,朝著鳳如青走了一步,又退了兩步。
純白的靴履和衣角都淋上了泥濘,他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仿若此刻躺在雨中氣息微弱高熱昏厥的小弟子,是個什麼生啖活人的深淵魔獸一般。
糾結了一陣子,施子真終是沒敢把鳳如青再帶回他的寢殿,他就這麼狼狽不堪的,連淨身咒術都忘了,只給鳳如青撐了擋雨的結界,沒敢動她,去找了荊成蔭。
荊成蔭正要歇下,修者確實是不用睡覺的,但連日來門派中事物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