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帶著受傷弟子留在這界眼之外,待我帶人進去之後,設法牽制鬼修,待它應接不暇鬼界鬆動之時,你即刻趁機破界,帶弟子衝殺出去,不要停留戀戰,儘快將求救訊息送出去,」
穆良面容肅穆,池誠也前所未有的鄭重,「能否搬來救兵,弟子們能否活著出鬼界,就全賴少掌門了。」
這話說得將池誠捧到天上,若是平時穆良這般捧著他說話,他會傲氣一笑照單全收,可現如今界眼之外又殺過來的鬼修傀儡十分有限,穆良帶人闖界眼,替他牽制鬼修,要他留在界眼外跑路搬救兵,乃是對他格外的照料,這對劍修來說,於臨陣脫逃沒有區別!
可這話經由穆良之口說出,便讓人覺得彷彿這脫逃求救之事,才是最重的一頭,池誠心中不贊同,憋悶得緊,他又不是個娘們,青沅門向來是可死不可退!但在穆良如此鄭重的囑託之下,他卻動了動嘴唇,不知如何回絕。
若是他們一同衝殺進去,這許多人合力,未必不能將鬼修斬殺,可池誠也知,那樣死傷必然慘重,穆良說的才是最好的辦法。
他慘白的麵皮,因為這種想說卻不能說,想拒絕卻拒絕不了的境地,透出了一些不自然的紅,但在穆良期待的視線中,最終卻還是點了頭。
最終受傷弟子留在界眼之外,境界稍低的懸雲山弟子也被穆良留在了界眼之外,並鄭重地叮囑他們鬼界鬆動必然要第一時間利用三元印向門派中求救。
一眾傷員修為低階的弟子聚攏到一處,看著穆良帶著不到十人進了界眼,鳳如青也混在其中,當然不是因為她能力強,而是她實在太弱了,破除鬼界送訊息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穆良並不放心將她留在界眼之外,需得時刻帶在身邊護著才能安心。
假山看似還是假山,但成為界眼之後,一眾人一靠近,便自動吸納進去,鳳如青從前歷練的地方大多都是被門派中特別清理過,專門適合低階弟子的歷練的秘境,即便是有危險,也都在能夠應付的範圍之內。
但這次,當真是超出了她能夠應付的範圍,就連穆良也十分慎重,畢竟他護得了一人,護不住一門,這才會令池誠他們設法破界送信求救。
穆良他們提著佩劍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力求為外面破界弟子多爭取一些時間,但一踏入界眼,他們便憑空出現了在了一戶人家之中,正是他們被困住的院子。
眾人提著劍短暫地一怔,便看到一個小男孩在院子裡,手裡拿著一個窩頭,神色慌張的護在心口的位置,面上鼻青臉腫,正朝著大門口的方向狂奔,也就是幾個提劍人的方向奔來。
眾人在小男孩跑到面前之時提劍戒備,以防是鬼修故意化作孩童鬆懈他們的戒備,但小男孩抱著窩頭,很快地從眾人身體穿過,朝著大門外跑去。
穆良攥著瓊林劍的手緊了緊,沉聲道,「都小心,是幻境。」
竟然是幻境,他還是低估了這個能成界的鬼修,界眼中通常都是密集攻擊,或者直接遭遇鬼修本體,幻境是最麻煩的一種,通常會抓住人心中最渴望最懼怕的東西,從內心瓦解意志,繼而瓦解武力。
見穆良神色慎重,一眾弟子也緊繃繃起來。
他們試圖朝這房屋裡面的方向走,直接去找鬼修本體,卻邁步之後下一刻出現在了大門外不遠處的一個小溪邊上,那個先前抱著窩頭跑的男孩,被幾個小孩子給按在地上,拳腳相加。
小孩子最是天真無邪,但很多時候,也最是殘忍,他們其中一個下手重了,將那個仍舊死死護著窩窩頭的小男孩打得頭破血流,他半邊身子都歪在溪水裡面,血順著溪水流下去,染紅了一小片水,頓時把周圍幾個男孩都給嚇到了!
「完了完了,死了嗎死了嗎!」
「我沒用力啊,狗六命硬,我娘親說的,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