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卻不能在內府化解,他全部的靈力都用來護著內府的雙姻草,若是雙姻草被震碎了,一切就都白費了。
情急之下,他連心脈都沒有來得及護住,只護住了內府的雙姻草,整個人被震得狠狠朝著地面一撞,連身後的磚石都被撞得開裂。
他的後腦也磕在地面之上,玉冠碎裂,長發散落,施子真頓時頭腦嗡鳴,嘴唇溢位了血來。
這麼多年了,上一次他受傷還是固心印碎。施子真閉眼,擰起了眉心,表情不見多麼痛苦,卻已經唇色染血,艷烈如日。
鳳如青沒有料到他竟然沒能接住這一掌,她看著他嘴角血漬和擰起的眉心,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難以置信地張大眼。
不至於吧,施子真的修為已經步入極境,他即便是沒有飛升,能力也與真神無異。且他絕不是那些尸位素餐的腐朽之神和墜落之神能夠比擬,他若為神,得是戰神級別。
不至於她這一下就給打傷啊……
「師尊……」鳳如青見他痛苦地抱著腹部,連忙從他身上下來。
施子真側過身,拱起脊背,弓著身子側躺在地面。他鬢髮散亂,這會確實是渾身短時間內提不起一丁點的力氣了。
鳳如青有些手足無措,可她又不會療傷,又不好在這時以鬼氣探入他內府,那更加的裹亂,於是隻能幹看著,胡亂地道歉,「對不住師尊,我不知道……您怎麼不躲啊……」
施子真在亂發中瞪了她一眼,不似平時那般的冰冷,霜雪開化,他眼神中帶著些嗔和怒,整個人鮮活無比。
鳳如青被他瞪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扶著他,將他扶靠在他時常打坐的矮榻邊上。施子真已經迅速恢復的差不多,護住了雙姻草,可方才吸取了好久的氣息都散了。
施子真盤膝坐在榻上,心中惱怒又無奈,要她再留在這裡是不成了,可這雙姻草必須要吸取她的氣息,他將靈力運轉了好幾周,始終沉默無言。
鳳如青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子,現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知道留在這裡做什麼。
荊豐是一塊石頭,施子真就是個萬年寒冰,凍得比石頭都硬,方才短暫的脆弱早已經恢復了。
鳳如青跪坐在施子真身側,眼見著外面已經深夜了,折騰這麼一通,她實在也疲憊。
她看著施子真嘴角乾涸的血漬,他向來一絲不苟,此刻卻不但披頭散髮,甚至連清理一下自己都沒顧上。
鳳如青又不會施清潔術,起身在屋子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布巾,最後只得扯著自己的陰魂龍袍,沾了茶壺裡面的水,半蹲在施子真的身邊,對他說,「師尊,你何必這樣,你想要我做什麼,直接說便是了。」
鳳如青震出一掌,倒是徹底把沒能消耗出去的神元消耗了,這會她徹底冷靜下來,再琢磨今天這個事,雖然還是弄不清楚,但也知道,施子真不是想要跟她怎麼樣。
他這人,什麼都不說,能把活人給憋死,其實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他說一聲,刀山火海,鳳如青眼都不會眨。
鳳如青見他像沒聽到,連個反應也不給,是打定主意不會說了,心中又忍不住怨起來,「師尊,你當年……但凡多解釋一句,你我師徒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
施子真睫毛顫動一下,他心中盤算的事情……絕不可能跟鳳如青說,這種事情要他怎麼說?
施子真抿了抿唇,鳳如青氣喘吁吁地瞪著他,好一會,洩氣一樣半跪在軟塌邊上,提著袖口給他擦嘴角。
「師尊不至於接我一掌就虛弱成這樣,您也不必裝了,」鳳如青按著他嘴角,勁兒使的可不小,「您要裝您繼續吧,我這就走了。」
她擦完說完,深深嘆口氣,正要起身收手,施子真突然睜眼,伸手抓住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