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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頁

他有人喜歡,有人維護,他已經敢去痴心妄想,更敢去印證這痴心妄想,他不是一個人。

白禮不斷地鼓勵自己,伸手摸了摸懷中鼓鼓的一處,是昨夜那個始終沒有捨得吃的小果子。

他被抬到了一處看上去已經荒廢的宮殿前面,便有人要他在殿外候著。

白禮自覺地跪在地上,低著頭,將他眼中的野心都收斂乾淨,換上唯唯諾諾和惶恐。他知道,太后一定在看他,或者叫人看著他。

他這一跪,就跪了一個多時辰。膝蓋似乎已經碎了,一開始尖銳的疼痛感順著他的膝蓋處直直地扎進腦子似的。

但是白禮對這種事情是十分有經驗的,等到跪到後面,膝蓋麻木就好了。

白禮跪了足足兩個時辰,正午的大太陽下曬得汗流浹背滿面通紅,最後是被人架著進到殿內。

進殿之後,他被人扶著坐上椅子。

白禮從昨天進入行宮的那一刻開始,便完全表現出畏畏縮縮的爛泥模樣。

他先前從皇宮中被太后命人送到飛霞山中的時候,還儘可能地表現自己淡然冷靜,是個有用的人,生怕太后因為他太過窩囊軟弱而殺他。

當時他是殘子,是備用頂罪的玩意,三皇子才是傀儡最佳人選。

可太后同三皇子談崩,將其毫不留情地弄死之後,白禮仔細地琢磨了她的想法,太后應當是想要看他爛泥扶不起的樣子。

一個自小生活在冷宮給口吃的就感恩戴德,踹一腳也不會咬人的狗,和一個逐漸長大,變數無法估計的皇子,自然是前者更適合做傀儡。

白禮慶幸之前護衛他的那些人,包括譚林都死了,沒有人知道他前後表現不一,除譚林之外,也沒有人會同太后那般事無巨細地報告。

白禮坐在椅子上也不敢抬頭,脖頸如同斷了一般,只敢看自己腳邊這一處,在椅子上也坐立不安,讓誰瞧上一眼,便覺得他還是跪著更適合。

殿內除了他,就只有兩側無聲立在旁邊的侍女,隔了好一會,才有人從外面進來,緩步走到了白禮的身邊。

「你就是隱孃的兒子?」說話的聲音十分的雍容,自白禮低垂的頭頂傳來,不緊不慢,如她的腳步一般。

白禮猛地哆嗦了一下,不是嚇的,是因為他是第一次,從旁人的嘴裡,聽到他母親的名字,隱娘。

一個卑賤的,意外得到了皇帝寵幸的婢女,這世上誰會記得?

「隱娘曾在我身邊伺候過,蔻丹做得十分好,是個妙人兒。」

這聲音應當就是太后,白禮還想再聽她說些自己母親的事情,她卻只是輕輕地拋了個引子,便越過白禮,朝著殿內的主位上去了。

她身邊只帶了一個人,身量極其的高大,脊背筆直,並不卑躬屈膝,身著的是一身月白的袍子,顯然根本不是宮中太監,而是個實打實的男人!

在這後宮之中,太后這老妖婆竟然光明正大地帶著男人進出,可見其猖狂到了何種程度。

白禮暗自心驚,卻並不因為太后帶著男人,而是因為他聽譚林用警告的語氣說過,要他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太后身邊的能人,一眼便能夠洞悉你的心思。

白禮呼吸都緊了些,心臟狂跳,手下意識地去按胸口的小果子,心道這能人果然不同凡響,他一進門,空氣似乎都帶著股沉沉的窒悶感。

白禮又萬分慶幸,幸虧沒有答應讓鳳如青跟著,若不然被這能人發現了可怎麼好!

白禮正在胡思亂想,太后突然開口說:「抬起頭來,我瞧瞧你與隱娘有幾分像。」

白禮面色發白慢慢抬頭,他半邊臉上戴著面具,半邊臉是被譚林那一鞭子抽出的猙獰紅痕,看上去十分有礙觀瞻。

白禮只期望太后不要去好奇他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