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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頁

但既然阿羽提到了——

「你說的療法,我卻有些線索。」

舞霓送來的香料派上了用場。

在花木繁盛之地布設香陣時,阿羽的面色很是平靜。

事實上樂韶歌向他解釋自己和香孤寒的交情時,他也並無多餘的問話。這讓樂韶歌多少有些訝異——她還記得在九華山上,阿羽查知她和香孤寒有舊後,劍下立時殺氣四溢,沒多久就把心魔給詐了出來。

「你不問我為何會設香陣?」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阿羽似是有些無語,「你從何處學得水雲間的香陣?」

「這種傳訊香陣簡單得很,隨便看幾眼就學會了。」

「哦。」見樂韶歌分明一臉想讓他問的表情,阿羽便又接上話題,「你和凜香主絕交多年,憑一個香陣,當真能再聯絡到他嗎?」

「說不準,」樂韶歌道,「他是四境芳魂主人,凡有花草之處發生的事都能匯集到他眼前,可天下瑣事何其之多?他精力卻有極限,能吸引他關注的只少數趣事。這傳訊香陣的用處,便譬如在萬千瑣事中加了個記號,提醒他注意罷了。到底他是否會注意到,還要看運氣。」

「原來如此。」

片刻後,樂韶歌又道,「你就不問我何以——」

「師姐,」阿羽無奈的打斷了她的問話,「莫非在你的天機夢裡,我是個不依不饒的醋罐子嗎?」

「……」樂韶歌撓了撓臉頰,露出些被看破了的窘迫,「也沒那麼……不依不饒。」

阿羽從容設定好香陣,才回到簷下在她身旁坐下,悄悄的牽住了她的手。

「待醫好了身上病症之後,師姐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嗯……」樂韶歌想了想,道,「首要之事當然是讓你和舞霓和解,其餘一切便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

「嗯。」樂韶歌道,「順其自然。」

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沒什麼一以貫之的目標。少年時曾想外出遊歷,做一個看遍世情、逍遙放歌的吟遊旅人。結果師父跑路了,她成了個案牘勞累的代掌門,似乎也沒有格外抗拒過。重生之後,耗費心機所求,不過是守住那個能讓他們平靜生活的所在。然而如今師門破落了,可得知師父、舞霓、阿羽俱還在人世,縱然眼下流落在閻摩城中,即將面臨和蕭重九的全面決戰,似乎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所以,順其自然吧。

阿羽大約懂得她的心,卻還是強問道,「若拋開時局,無需你順其自然,只問你本心所願呢?」

「本心所願嗎……」樂韶歌仰頭看向閻摩城灰濛濛的天空,「若問本心所願,就只有一個夢境吧——夢中九歌門仍在,師父、舞霓、你、我都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在山上待夠了,我便拉著你和我一道逍遙遠遁,遊歷六界。我們可以做一雙俠侶,所經之處留下無數傳說。還要在名山大川留幾處草廬,我們一道彈琴、舞劍、調香,還要靠在一起看雨、看花、看雪。時不時就有好友來訪,也時不時就去拜訪好友——我們得準備一間華屋,免得舞霓抱怨;還得搜羅四方名產當伴手禮,免得師父嫌我們去得少。而九華山代代傳承不絕,我們的師侄、師侄孫們也漸漸長大出山,旅途聽聞我們的故事,或是聽得津津有味,也或是向天翻一個白眼。聽完之後,便繼續意氣風發的闖蕩去了。」

她說完了,便笑看著阿羽,「像不像夢話?」

阿羽湊過來,輕輕親吻了她的嘴唇,「卻也未必只能是夢。我也曾以為,此生只能與你在夢中相伴。現在卻常懊悔當年逃避。若當年我沒有下山,而是直言本心,或許便不會蹉跎這許多光陰。所以,你也大可不必覺著此番情形只是夢境,只要去努力,總有一天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