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縮在馬車裡,身上已經裹了一層厚厚的羊絨,不知怎麼,還是覺得冷,她的嘴唇抖了抖。
十一往中間的火爐裡新增了一些煤炭,吱吱的聲音後,車廂內頓時瀰漫著一股暖氣。
伊人鬆了一口氣,屁股蹭了蹭,挪到了火爐邊。
“真不知是什麼氣候,怎麼那麼冷?”十一掀開車簾,望著外面飄飄蕩蕩的白雪,抱怨道:“常年生活在這裡的人,豈非全身都要長上長毛?不然可怎麼禦寒!”
“十一錯了。”車廂外,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一身黑色騎馬裝的炎寒策馬走到車窗邊,扭頭含笑道:“冰國人可是著名的美人聚集地,這裡的人面板都很白,眼睛大,鼻子高,而且身量修長,一個個可都是美人胚子。”
十一吐了吐舌頭,抬眼望了望馬背上的炎寒,不由自主地問道:“冰國的男人,能比得過陛下麼?”
炎寒大笑。
十一則眯起眼睛,不客氣地打量了炎寒一番。
騎在紫紅色駿馬上的炎寒確實比以往更加英武迫人,刀削斧鑿的面容因為冷氣,而顯得有點冰色,像打磨出來的岩石般英朗利落,眼睛有點細長,卻與整張臉相得益彰,薄唇微抿,輕翹的弧度優美異常。
明明是一張很酷很男人的臉,卻總能在唇角看到能致人死地的溫柔。
十一相信,即使冰國人真的都是美人胚子,只怕能抵得上炎寒的,估計不出三人。
如此說來,小姐豈非很危險?
等炎寒策馬離開後,十一放下車簾,擔憂地看著伊人,說:“那個什麼冰國女王,會不是死皮賴臉地要嫁給陛下?”
伊人烤著火,不以為意地回答道:“厄,有可能。”
“小姐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麼?”十一急忙追問。
“擔心什麼?”伊人茫茫然地抬起頭,瞟了十一一眼,然後伸出手在火爐上搓了搓,淡淡道:“他不是本來就要娶她麼?”
“當然不是,如果陛下要娶冰國女王,又怎麼會帶上小姐?”十一恨不得將那個榆木腦袋敲醒,“陛下對小姐的心思,難道小姐真的不知道?”
伊人抓了抓腦袋,歪著頭,將這句話自動過濾過去。
“小姐!”十一卻不依了,撲過去,雙手捧著她的臉,前後搖了搖,“人要惜福,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伊人被她搖得七葷八素,口中咿咿呀呀地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等十一停下動作時,她已經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即便這樣,十一仍然不肯放過她,她怒視著伊人,一字一句地問:“小姐,你為什麼就不肯依了陛下了!”
上次炎寒與伊人的謠言,十一也略有耳聞,本來心中竊喜,哪知向伊人一求證,她的回答讓十一大失所望。
這個榆木腦袋。
“我現在很依他啊。”伊人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她挺無辜地看著十一,小心道:“他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沒有什麼不妥吧?啊?”
十一想抓狂。
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
她重新捧起伊人的臉,手中用勁,將那張圓圓的、嬰兒肥的小臉擠成一堆,翹著的上
嘴唇幾乎貼到鼻子了,這一次,伊人連咿咿呀呀的怪叫都發不出來了。
“你說,你到底在想什麼呢!陛下哪裡不好了,陛下絕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難道小姐心中有人了?不會吧,小姐還會有心上人?!”十一自顧自地說了許多,終於捨得將伊人放開,伊人喘著氣,伸手揉了揉痠痛的臉頰,委屈地盯著十一。
“難道小姐還念念不忘小裴大人?”十一思索了許久,估摸著伊人在乎過的人,似乎只有裴若塵吧。
不過,裴若塵成親後,她也不見得多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