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殺身之禍已經謝天謝地了。
“王上!”冷眼旁邊的老者終於忍不住勸阻道:“這裡形勢莫明,賀蘭欽明日便會抵達綏遠,我們必須於今日即刻離開,而且這個女子來歷不明……”
“難道先生認為寡人會輸?”炎寒輕聲反問了一句,老者當即不再說話。
伊人則很乖巧地不開口,只當沒聽到這段對話。
酒被斟滿了。
在開始前,炎寒突然傾了傾身,湊近伊人的臉旁,低聲道:“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叫你進來嗎?”
“啊,為什麼?”伊人茫然反問。
“因為你方才的樣子,真的很誘人。讓人——想一口吞下去。”炎寒似真似假地調戲了一句,然後若無其事地挪開身體,又是一副正經爽朗的樣子。
伊人傻傻地抬眸,剛好看進炎寒的眼睛,忽而發現,他的眸色有種海水般的微藍。
深不見底。
到了第十碗的時候,伊人的肚子已經變得圓鼓鼓了。
炎寒果然說得沒錯,天朝的酒,講究溫潤醇香,但是烈性不夠,十碗下肚,雙方皆是不痛不癢,只是胃漲得不舒服。
伊人只恨自己沒有段譽的六脈神劍。
繼而,又恨自己沒問清楚茅房在哪。
炎寒支肘,氣定神閒地又飲了一碗,然後放下來等伊人。
伊人的酒量是真的不錯,但是喝酒上臉,臉色已經紅紅的,掐得出水來。
“容秀是誰?”他閒閒地問。
伊人又灌了一碗,回答:“是阿雪的心上人。”
“阿雪是誰?”
“阿雪——”伊人遲疑了一下,竟然不知如何定義他。
炎寒遂不再追問,轉開話題:“為什麼要挾持容秀?”
“覺得,她似乎要對阿雪不利。”伊人老實回答:“希望是我多想吧。”
“伊人。”
“恩?”
“你有心上人嗎?”
“……”
這時候,已經是第十五碗了。
她嚴重內急。
胃撐得難受,難受得要死。
可是不能停下來。
她能力微薄,在這個異世裡,她是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隻蜉蝣,生生死死,無關緊要。只能借力。
而炎寒,只目前唯一能借用的權力。
“那個阿雪對你很重要?”炎寒面不改色,仍然與這個小女子較著真。
“也不是重要,只是……我已經不能不管他的事。”伊人說完,又皺著眉頭,勉力讓自己繼續喝一碗。
剛喝了一半,炎寒突然伸出手去,按住碗,說,“就這樣吧,伊人,你拼不贏我,
不如換一個方式。我幫你這一次,你隨我回去。”
伊人抬起頭,有點不解地看著他:炎寒的面板是陽光般的小麥色,眼睛長而有神,鼻樑略高,唇形很乾淨,但不覺單薄,整個形象像極了她經常臨摹的石膏雕塑,是大師羅丹手下最精緻的作品。
她思考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再然後,她站了起來。
炎寒失笑,指了指後堂的方向。
伊人趕緊朝那邊走了過去,越走越快,連平日慢騰騰的習性也改了——果然是人有三急,急時任誰都不得不急。
……
……
……
……
炎寒面帶微笑,一直目送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慌慌張張地消失在後堂的角門裡。
“王上,你真打算帶她回去?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還有那個阿雪,又是誰?至於容秀——據老臣所知,天朝的皇后就叫容秀,該不會她與天朝皇室有什麼淵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