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低聲道:“攝政王既然進宮了,不如去看看天安吧?他最近哭得厲害呢。
裴若塵凝視了她一眼,然後後退一步,斂身道:“太晚了,太后還是早點睡吧,微臣告退。”
神色冷淡,一言不發地轉身而去。
伊琳氣得直跺腳,眼神一轉,突然瞥見殿堂旁邊的一面大大的穿衣銅鏡。
鏡子裡,美人依舊,卻空自凋零空自落。
伊琳想起自己那白痴妹妹如今正與逍遙王浪走天涯,她已經成為了天朝最尊貴的人,可為什麼,竟覺得自己沒有一個白痴快樂?
——自從上次伊琳勾引失敗後,裴若塵已經越發疏離她了。
太后與攝政王聯名將命令釋出了下去,圍剿行動很快開始了。
不可否認,裴若塵下面設定的機構都是反應神速的。
第一天。
天一閣的一個秘密分部被朝廷堵在了一所大宅子裡,十五人落網,刑訊不果後,那十五人皆被斬於街頭,鮮血淋淋,許久未乾。
之後,雖然每日都有繳獲,但是沒有第一日那麼收穫頗豐,天一閣的反擊也是驚人的,每次派過去的指揮,不足半月,總會被人暗殺於各種奇怪的地方。
或床上,或青樓,或湖裡,甚至茶館飯莊。
一時,參與圍剿天一閣的上下官員,人人自危。
每次血案發生,裴若塵都會親自派人去查,查清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調查越深入,裴若塵就越觸目驚心。
好像整個天朝都是天一閣的人。
那些被殺的官員,所接觸到的嫌疑人,都是天朝最普通的手藝人,商人,或者家裡的僕人,甚至同僚的官員,甚至街角那個隨地拉客的
野妓,再或者看守大門的普通小兵。
他們似乎都參與到這件事裡。
舉目望去,竟分不清,那些是天一閣的人,那些是普普通通不相干的人。
裴若塵這才明白天一閣為什麼會讓賀蘭淳如此心驚,為什麼在賀蘭雪隱匿五年後,賀蘭淳還不依不饒地陷害賀蘭雪,意圖控制他,將天一閣收為己用。
也為什麼,天一閣很少露面,卻能在各國各地,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它的可怕之處,不在於它的規模有多大,或者組織人有多能幹。
而是——
它太普通,它滲透到了社會的每個階層,販夫走卒,達官貴族,青樓女子,閨中少女,你永遠不知道,也許你身邊一個剛剛還喜笑炎炎的老伯,轉眼便成了另一個人。
裴若塵從來沒有這樣恐慌過。
走在路上,他懷疑著每一個路人。
坐在朝堂上,他懷疑大殿裡每一個站得筆直端正的官員。
裴若塵開始細查每一個人的來歷和過往,而圍剿的事情,不僅沒有因為遇到阻攔而停滯,反而越掩越兇,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曾出現了一萬人圍剿十個人的情景。
天一閣在這樣的強壓下,終於消停了一會,隱身在市井之中,突然之間,沒有了蹤跡。
然後裴若塵依舊不肯善罷甘休。
每個城鎮都在盤查,每天都有無辜的人被關進監獄,有黑心的官員趁機斂財,誣陷轄地裡的大戶人家是天一閣的人,將他們全部打入牢獄,然後將財產中飽私囊。
窮人家則更遭罪,經常晚上才放出來,明早又抓了進去,因為無錢財打通,受了許多冤枉罪。
這樣持續了一月,裴若塵突然又下達了一個命令。
各地以抓獲的天一閣人員數來申報政績。
此令一出,官員們為了向裴若塵表恩,更是大肆冤枉好人,以誰抓的人多為榮耀。
一時間,天朝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