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翀翊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開口。“並非易容,或許是換身術。”
再完美的易容術也有細小的破綻,可是閻翀翊在哈里克臉上找不到任何痕跡。如果這哈里克真是年近四十的娜塔莉婭偽裝而成的,那麼她能保持青春少女的形象,就只有這一種可能。
換身術?那是什麼鬼?沈夢璐皺眉。
“是種巫術。”現在不宜解釋太多,閻翀翊只能籠統回了一句。
朱鄞禎還想問些什麼,沈夢璐悄悄扯了下他的袍子。朱鄞禎轉頭望去,一眼便瞧見了端著酒杯,揚著笑臉朝他們走來的哈里克。
朱鄞禎飛快擰了下眉,換上了波瀾不驚的面孔,而他身邊的沈夢璐,已然掛上了端莊得體的笑容。
“沐王爺,沐妃娘娘,小王給二位賠罪來了!”哈里克大喇喇地對上二人。
朱鄞禎悄悄握了握沈夢璐的手,示意她不要做聲。“王子殿下這是何意,無端端的怎麼要給本王與王妃賠罪呢?”
“沐王爺,小王剛剛才得知過幾日便是王爺您的太子登基典禮,小王冒昧來訪,可不是打擾到了王爺。小王實在罪過!”哈里克口中說著歉然的話,眼裡卻只有毫無誠意的冷笑。
朱鄞禎心頭微沉,知道這哈里克是故意挑釁來了。“王子殿下說笑了,王子帶著議和誠意來到我大明,我們歡迎都還來不及,又何來打擾只說?維護兩國和平,是利天下萬民的大好事,本王能代表大明與王子會晤言和,是身為太子的職責也是本王的榮幸。”
朱鄞禎這話說得周全,將番族議和和他登基為太子徹底劃清了界限。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確,他當太子是大明的家務事,與番族無關。番族議和隊伍此次來大明就是促進兩國和睦相處來的,不是衝大明的家務事來的。誰當太子,什麼時候舉行登基大典,都與他們無關,就不要瞎特麼湊熱鬧了!
哈里克的眸光一閃,微微變了臉色,不過很快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沐王爺不怪罪就好!小王本還擔心……”哈里克刻意停頓了一會兒,又做出吃驚的模樣壓住了自己的嘴唇。
“哎呀,瞧小王這嘴笨的,怎麼還能稱沐王爺和沐妃娘娘呢,這登基大典就在眼前,小王應尊稱二位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才對!”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王罪過,還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不要見怪!”哈里克說著誇張地朝著朱鄞禎和沈夢璐行了個大禮。
朱鄞禎和沈夢璐冷眼看著哈里克自導自演的獨角戲,有些吃不准他的真實意圖。
“王子殿下言重了。沐王也好,太子也好,不過是個稱謂而已,王子殿下無須拘禮。”朱鄞禎淡淡地回了一句。
“太子殿下有如此胸懷,想必日後我番族和大明必能關門一家親!太子殿下,小王先乾為敬!”哈里克說著朝朱鄞禎舉了舉杯子,便仰頭一飲而盡。
頗有歧義的一句一家親,令朱鄞禎的眼眸沉了沉。小小番邦竟想吞下他們大明,這可真是螞蟻絆大象,不自量力!
出於禮貌,朱鄞禎也執起了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算是應過。“王子殿下太客氣了。王子殿下遠道而來的貴客,理應由本王這個東道主敬王子殿下才對,可不能顛倒了主次!來,殿下,本王敬你,願天下太平!”
朱鄞禎可不像明德宗那麼給面子;他抬手為哈里克的滿上酒,然後率先了飲乾了杯中酒。哈里克想從朱鄞禎這邊佔便宜,那可就想太美了。別說一家親了,朱鄞禎連兄弟邦國都不願意用。小小番族,想與大明平起平坐,白做夢了!
哈里克咬牙切齒地望著手中滿滿的酒杯,恨不得一把潑到朱鄞禎臉上去。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哈里克悻悻然地喝乾了杯中酒,眼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自負和高傲,只剩下滿滿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