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而言,苗雨要年輕一些,身上還好像透出一點傲氣,這一點,是從她翹起的鼻子和優美的下巴顯現出來的,而離去的她則人如其名,溫柔寧靜,樸實無華,更具內在美……想到這裡,他不由又瞥了她一眼,恰好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黑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他心一動,有些不好意思把思緒收回,將目光投向眼前的街景。暮色中,城市的面貌依稀可辨。和江泉比起來,山陽縣城顯然要小一些,樓房也沒有江泉那麼多。不過,街道倒是十分的乾淨,看不到一點垃圾,連個紙片都見不到,給人清新樸素的感覺,這對一個縣城來說,實在是很難得。看來,縣領導的城市管理工作做得相當不錯……想到這些,他不由又聯想起案件的受害人——縣委書記鄭楠。不用說,山陽縣城的面貌也是縣委書記的臉面,這種安寧和肅靜,肯定和鄭楠有重要關係。當然了,自己初來乍到,看到的也許只是表面現象,誰知在這沉沉的夜幕後邊還隱藏著什麼呢?山陽縣城的確不大。思索中,二人不知不覺地行至城郊的一片居民區。苗雨說,鄭楠的家就在這片居民區裡。此時,天已晚了,苗雨拿出袖珍手電,照著路。夜色中可以辨出,這是一片平房居民區,全是一幢幢普通的磚房和土房。儘管在看案卷時,李斌良已經知道鄭楠住在平房中,可是,身臨其境後,還是感到驚訝,身為縣委書記的他為什麼還住在這裡呢?是真的經濟拮据,還是故意作秀……隨著繼續前行,深入居民區,路人越來越少了,漸漸地不見了行人,李斌良跟著苗雨摸索著向前走,突然,他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停住腳步。苗雨奇怪地:“李局長,怎麼了?”李斌良沒有回答,目光機警地四下打量著,手也摸向腰中的手槍。他有一種感覺,感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他甚至還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可是,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不想讓她受驚,所以沒有出聲,只是四下尋覓著。苗雨見狀,也和他一樣停下,手電光柱四下照著,突然,她發出一聲驚呼:“啊……什麼人……”找到了。在路旁的黑暗中,隱藏著一個人。手電照過去,人還隱藏在那裡,不出聲,也不動。他隱藏得實在太好了,黑暗中有一堆黑乎乎的東西,人又穿著黑灰色的衣服,蜷伏其中,要是不仔細看,真發現不了。李斌良一步跨到苗雨前面,手抓著懷中的槍柄,警惕地說:“我們是警察,你是誰,站起來!”苗雨:“說你呢,聽見沒有,快出來!”人影終於有了反應,他慢慢坐起來,抬起了頭。苗雨見狀,驚叫一聲,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李斌良也不由吃了一驚。乍看上去,這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長髮蓬鬆,猶如亂草,兩隻眼睛閃著幽光。要是膽小的遇上,非嚇壞不可。李斌良手握槍柄向前湊去,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他不得不停住腳步。苗雨也隨著走上來,厲聲地:“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不說話?”李斌良沒有再問,他已經發現這個人的身邊堆著一大堆垃圾。他是撿破爛的?可是,這種時候,撿破爛的也該回家了,他怎麼還呆在這裡?不過,李斌良很快就不奇怪了。這些年,人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景。在哪一個城市裡沒有這樣的人?誰也不知他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他們無家可歸,夜晚來臨,隨便找個地方就過上一夜,沒有誰注意他們,任他們自生自滅。可苗雨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繼續厲聲地:“問你呢,聽見沒有,幹什麼的,為什麼藏在這裡?”怪事發生了。“撿破爛的”慢慢站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好,躬下身,從口中清晰地吐出一句話來:“政府好!”苗雨吃了一驚:“什麼……”“政府好!”苗雨還想再問,被李斌良拉住。李斌良走上前,屏著呼吸,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可以辨出,這是個中老年男子,因為頭髮鬍鬚太長,不好確定他準確的年齡,大約有四五十歲、五六十歲了吧。面對他倆的目光,他依然規規矩矩地躬身垂首,一動不動地站著。李斌良改用溫和的語調:“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