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基礎,沒有物質支撐,別的也就都談不上。哪個女人願意跟我這樣的人生活呢?”苗雨:“就是因為這個嗎?”當然還有別的原因,可是,李斌良不想說。苗雨繼續地:“難道,你就想一輩子這樣下去?”當然不想。李斌良知道,自己還沒到心如死灰那一步,還對生活抱有希望或者說是幻想。然而,他也清醒地知道,自己儘管還沒有老去,可是,最美好的青春時代已經過去,那種希望也就等同於幻想,很難實現了。苗雨不屈不撓地追問著:“李局長,怎麼不說話?這裡沒有別人,能把心中的秘密對我說說嗎?”李斌良又沉默片刻,突然地:“我想找到能打動我的人,讓我激動的人!”話一出口,他的心就咚咚跳了起來,車身也輕微地搖晃了幾下,他急忙平靜自己,把穩方向盤,目視前方,再也不敢斜視。苗雨也沉默片刻:“真的嗎,你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李斌良覺得不好回答,如果在遇到她之前,他會乾脆地回答“沒有”,可是,現在,已經遇到了她……她突然地:“寧靜是誰?”車身又猛地搖晃了幾下,好在路比較寬敞,跟前也沒有別的車輛。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才把穩方向盤,使“凌志”恢復了鎮定,繼續前行。他本來以為,那個錯誤的呼喚她沒有聽到,原來她聽到了。她瞥了他一眼:“寧靜,一個很好的名字,想來人也一定不錯。”她再次提起這個名字,李斌良被深深地觸動了,觸痛了。她說中了,是的,這個人是真正打動過他、使他激動過的女人,這種打動和激動又那樣的強烈、深沉且持久,可是,她並不是他的妻子,她已經離去,永遠地離去了,她為了救他而離開了這個世界……李斌良剋制著感情,終於講起了她,講起深藏他心中三年的痛楚和那種深摯的感情,最後,他坦白地說:“我知道,這種感情在一些人看來是不道德的,但我不能否認,我們確實有這種感情,可是我們沒有做過任何不道德的事……我不能不承認,我恐怕永遠也忘不了她。”苗雨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明白了,就是因為她,你才一直沒有建立新的家庭,沒有找到如意的人。這才是主要原因,是嗎?”李斌良的心再次被觸動,她一下說中了要害。曾經滄海難為水,或許,在潛意識中,這才是你陷於今天這種孤獨境地的真正原因。苗雨又問:“對了,你剛才說到,她留下一個兒子,現在他怎麼樣了,在哪裡?”一股羞愧之情從心底猛地泛起,並迅速湧上頭部和臉頰。李斌良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了。這是他的內疚之處,他對她食言了。在她離去的時候,他曾經答應她,要照顧他,可是,他沒能做到。她犧牲後,他在相當一段時間裡和弟兄們承擔起照料她兒子的責任,他也曾發誓要把他養大,讓他幸福,但是,他很快發現這是一個難以兌現的承諾。你可以撫養他,供他上幼兒園,供他上學,供養他生活所需的一切,可是,他是一個人,他需要的不止這些,你無法給予他親情,無法給予他父母的溫暖。何況,刑警的職業也使他沒有充足的時間來照料他。他很快發現孩子變得非常自卑,非常憂鬱,他深感痛苦又無能為力。後來,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外地中年夫婦知道了這件事,特意找到刑警大隊,提出要收養他。經過對他們認真的考察和反覆的思考,他同意了。因為,那對夫婦的一句話打動了他:“我們要為孩子著想,他需要一個家庭,這一點,你和你的弟兄是無法給予他的。”就這樣,孩子跟他們走了,離開了江泉。後來,他曾經和收養的夫婦透過幾次電話,知道孩子跟他們在一起確實很好,而且,和自己的女兒一樣,也上了小學一年級……對了,已經好長時間沒通話了,他現在怎麼樣,學習好嗎?加入少先隊沒有……苗雨聽了他的陳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一聲開口:“這麼說,你現在還在愛著她,是嗎?”李斌良:“是的,我好像有點傻,這種感情,永遠也不會改變了!”苗雨聽後,再也不開口。車內的氣氛顯得沉悶起來。這回,是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