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蘭,我想去見見她。”
“……”
泌蘭還是有些不懂,可是,這陣子華青弦的表現太好太完美,這讓泌蘭打心眼裡覺得華青弦無所不能,追隨她一輩子的心思也就更重了。雖然,有時候郡主的行為讓她很不理解,可是,她同樣也有理由相信,空穴不來風,郡主既然想這麼做,一定有郡主的理由,她不必多問,只要按她所說去做便好。
——關著春紅的那間柴房很偏,遠遠看去,彷彿是被人遺忘的灰色角落。
華青弦一路行來,竟沒遇個半個丫頭婆子,不得不說,王府裡的人可能真的忘記了這個丫鬟的存在,包括她自己,如果不是出了鬧鬼的這檔子事,她或者永遠也不會再提起春紅這個名字。到了柴房門口,泌蘭問那灶間的婆子取了鑰匙,那婆子說,除了她會過來給春紅送飯以外,這裡沒有其它人會來,大爺也從未來過,可能是忘了還有這麼個人被關在這裡了。
這就是所謂的‘主子’,一句忘了便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的一乾二淨。
取了鑰匙,泌蘭給那婆子塞了一兩銀子將她打發走了,這才開了門讓華青弦進去說話,自己則守在外頭以防萬一。華青弦腳步輕盈地踏入柴房,還未站定,春紅已欣喜若狂地撲了過來:“可以放我出去了嗎?啊?”
“你想出去?”
清清冷冷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春紅愣了一下,很快便似被火燒到了一般,猛地鬆開了華青弦:“郡,郡主……”
“看來,你最想見到的人不是我。”挑眉,華青弦溫婉一笑,洞悉一切的目光凜然迫來,直看得春紅心虛地低下了頭:“奴婢,奴婢……奴婢誰也不想見,奴婢只是想出去,哪怕是府裡找人牙子把奴婢賣了也成,只要不再這麼關著奴婢就好了。”
攪著手指,春紅磕磕巴巴地說著,說到最後,眼圈一紅便猛地跪到了華青弦的跟前:“郡主,您大發慈悲放奴婢走吧!”
“要我放你也不是不行。”說著,華青弦一頓,再看向她時,眼光已變得如刀鋒般凌厲:“跟我說實話,是誰讓你故意去嚇柳側妃的?”
本揪著她衣裙的手,不自覺地一縮,春紅惶惶然,指尖都在顫抖:“奴婢不知道郡主在說什麼,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華青弦仍舊笑得淺淺柔柔,只是聲音太冷,冷得好像一塊冰,沉沉地壓到春紅的心頭,讓她哆嗦著又一次全身發起了抖:“不是奴婢,不是。”
“那,這又是什麼?”
隱在柴房的深處,華青弦指尖勾著紅衣的一角把玩著,眉宇間一派安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春紅只覺得全身的氣力都被抽乾了一般,軟倒在地上,汗如雨下:“郡,郡主……”
那件衣服她本該燒了的,可是,這裡是柴房萬一燒起火來滅不了,她自己就會把自己給燒死。所以她才將衣裙塞到了柴火的最深處藏著,沒想到,還是讓郡主發現了。
華青弦就那麼站在那裡,一點一點地將那紅衣朝外扯,每扯一下春紅的心便跟著抖一抖,直到最後,她已要渾身如篩糠般跪到了地上。華青弦沒有看她,只是繼續著手裡的動作:“我給你三個選擇:一,我把你交出去給老夫人和王妃處置。二,繼續盼著那個給你出希望的人,等著她來救你,或者是殺人滅口。三,跟我說實話,我來給你新的希望。”
“郡主,奴婢,奴婢不能……要是奴婢說了,她一定不會放過奴婢的。”
“你不說,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聲落,華青弦手下猛一用力,那鮮紅的裙衫便涮地一下在春紅的眼前展開,像是鋪開在地面上一朵血色之花。心尖一顫,春紅的臉上血色盡失:“郡主,奴婢真的不能說,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