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府裡的有心人也是太多了些。”
“祖母別這麼說,您只是被有心人矇蔽了而已。”
迎上老夫人略顯昏黃的厲目,華青弦沒有再出聲,只用手指微微碰了下炕桌上的茶碗,茶碗一晃,淺出一滴水珠,那盈盈顫動的水珠落進老夫人的眼底,老夫人的眼圈霎時便紅了:“我真是瞎了眼了啊!”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猜的是誰?看看和祖母猜的是不是一個?”
她笑著搖頭,卻並不隱瞞:“沒有證據,和祖母一樣只是猜的。”
“阿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誰了?”
瞭然,華青弦亦未追問,只道:“祖母若是不想說,阿弦就不問了。”
聞聲,老太太面上的激昂沉寂,化為滿腔的憤怒,嘴唇翕動不止,卻始終發不出一個字。
“……”
“那,祖母找出來那個人了麼?”
這樣的老夫人才是王府的頂樑柱,也只有這樣的老太太才能駕馭王府數十年如一日,縱然重病纏身,卻依然能有條不紊地處理好一切。
“快四十年了,就算是一條狗我也養家了吧!人吶!卻是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她即為了別人能要我去死,那我也能為了找出她背後的那個人而捨下她。”老太太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一輩子要強的性子讓她對背叛這種行為深惡痛絕,正因為對香媽媽太過信任,以至於事件爆發後老太太便更加不能接受這樣的香媽媽的。所以,昨晚的一切是老太太的渲瀉,也是一招殘忍無情的苦肉計。
“那祖母為何還要……”
聞聲,老太太目光微閃:“不是未必,是肯定不是她。”
老太太沒胃口是真的,喜歡吃自己做的銅鑼燒也是真的,可現在老太太不吃東西,卻絕不會是因為想吃自己做的東西,要的,不過是自己的一個態度。果然,聽她這麼堅持,老太太也沒有再說什麼勸阻的話,只是神容間多有憔悴。華青弦將手裡的粥碗重新還給了金芽,這才又拿起了美人拳給老夫人敲著腿,一邊敲,一邊嘆:“祖母既然放不下,為何還要做那樣的決定?其實……未必是香媽媽。”
“不礙事的,反正我也喜歡做那些。”
“算了,人老了,也吃不了幾口。”
華青弦微一抬眸,問:“祖母想吃那個麼?我一會多做一點。”
“這些吃著不喜歡,還是阿弦的銅鑼燒好吃。”
金芽正端了米粥過來,老夫人聞都不聞便推開了,華青弦一見,順手從金芽手裡接過碗,又親自端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祖母,多少還是吃一點吧!要不然身體怎麼熬得住?”
是指泌梅麼?這丫頭還真有些意思,瞧著她眉目清秀,倒不像是大奸大惡之相,華青弦天上要開口再問她幾句,那廂紅豆已來喚人,說是老太太終於醒了。扭臉,又看了一眼那個叫綠萍的丫頭,想說的話終還是咽回了肚裡,無論這丫頭打的是什麼主意,此時此刻都不及老太太來的重要。華青弦不再猶豫,徑自隨了紅豆去內室。
不殺之恩?
“……”
她正這般思量著,那丫頭突然福身一叩,小聲道:“謝少夫人對妹妹如此寬宏大度!奴婢願牛做馬報答少夫人的不殺之恩。”
“喔!原來如此。”泌梅有個姐姐在老夫人屋裡當差,華青弦也是知道的,先前她也沒少讓泌梅過來打探訊息,只是,如今泌梅被她送回王府已算是絕了情義,這丫頭此時過來獻殷勤又是什麼意思?
那丫頭倒也未避什麼,坦言道:“少夫人,奴婢的妹妹是泌梅。”
“綠萍?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奴婢綠萍。”
是個華察言觀色的丫頭,華青弦一笑:“你叫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