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莊覓珠淚如雨下:“那怎麼行?至少要好好的安葬啊!”
“奴婢明白的,已經託了管事的去說,給了五兩銀子,讓他明早去刨個坑……也算是讓香媽媽入土為安了。”錦瑟說不下去了,這已是她能做的最大極限了,就為了這個,方才還被管事狠狠數落了一通,也不知道明日管事會不會真的替她做事,如果不能,她也只能認了。
“錦瑟,能不能讓她們再去打理一下……多少銀子也可以。”畢竟還是放不下,若不是為了自己,香媽媽本可以安享晚年,可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暴屍荒野?
同樣是奴婢,錦瑟看過太多太多慘淡的下場,毒害老夫人那豈是一般的事情,要換了王爺來處罰,恐怕真是要扒皮抽筋再鞭屍以懾眾人的,老太太雖然讓人將香媽媽打死,但那也留了全屍,算是老太太給香媽媽最後的體面了。
見莊覓珠似是失了方雨,錦瑟搖了搖頭,又勸道:“夫人,香媽媽犯下的是‘大事’,也只能是這樣的下場了。”
“怎麼能……怎麼能這樣?”打狗也要看主人,香媽媽再怎麼錯那也是老夫人身邊紅了幾十年的人,臨了臨了,不說風光大葬,至少也該入土為安啊!怎麼能只落得個扔進亂葬崗的下場?老夫人的心竟是那樣狠,人都死了,還不肯……
錦瑟搖了搖頭,眼中有淚:“沒有,破草蓆一卷就扔到亂葬崗了。”
“你去問過了沒有?香媽媽……她……”
他人一走,莊覓珠便用帕子掩住口哭了起來,錦瑟一見也陪著落了淚:“夫人,您快別哭了,萬一王爺回來看見……”
——回到北燕居後,莊覓珠很想讓錦瑟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好好‘安葬’,可話到嘴邊,她還是將那些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裡。她似被嚇的不輕,一晚上都不怎麼說話,攝政王寬慰了幾句後有些想來事兒,被她以有了身子為由直接拒絕。攝政王似有不虞,但看了看她蒼白的小臉,冷著臉去了柳側妃那邊。
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絕對不是……
聽著華青弦笑而遠走的聲音,莊覓珠眉目染恨,雙拳緊握,只能拼命剋制自己的身體顫動的頻率。
“……”
聞聲,華青弦笑得意味深長:“是啊,你當然不會。”
莊覓珠眸光一閃,篤定地開口:“不會”
“看了這麼可怕的東西,我怕我會做噩夢的,你呢?不會麼?”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能自撥,當莊覓珠聽到華青弦的聲音時,突然被嚇了一大跳:“你說什麼?”
“晚上,你會做噩夢麼?”
人活著,總得需要一些讓人活下去的動力,很顯然,香媽媽的動力已不再。
香媽媽一直在喊冤,所有人都不相信,可華青弦卻是信的。那種慢性毒藥如果真的是香媽媽下的,她當時的反應絕不會是那樣,可到最後,香媽媽還是沉默著接受了這們的事實,那隻能證明,她猜到了下毒之人。能在老夫人身邊下毒卻還不被人發現的並不多,莊覓珠恰好就是其中一個。或者,香媽媽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一死了之。
那種感覺華青弦說不上來,只是突然覺得香媽媽很可憐,雖不知她為何拼死都要護著莊覓珠,可在她閉眼的最後一刻,想來心中也是淒涼無比。
她終於還是堅持到了最後。結果亦是想當令她滿意,因為,直到香媽媽嚥氣的最後一刻,都不曾出賣過她,甚至,這了避嫌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以自己有了身子不宜見血為由,莊覓珠選了一個最遠的位置,完全看不到行刑的場面,可她還是滿頭大汗,手腳冰涼。無數個瞬間,她都感覺自己要暈死過去。可理智讓她咬緊了牙關。她還不能倒下,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否則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