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真的擔心孩子,莊覓珠一雙秀眉深深地攏了起來。柳側妃看她的樣子又不似是做假,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拉著她又敘敘叨叨地說了一會閒話,這才起身告了辭。
她一走,莊覓珠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殘虐之氣。
——
汀蘭閣出了大事,王爺卻還留在宮裡處理皇上重病之事。
在別人看來,王妃是孤立無助,可在王妃看來卻是給了她時間用來善後。主屋變成了那樣,自是不能再住人,在修好前,王妃把心一橫就直接住到了王爺的書房裡。在那裡,她能更加接近王爺,也能更加接近王爺的朝堂。
三更天,王爺還未歸來。
黑暗中王妃靜靜地靠在床頭,靜靜地等著她要等的人。
不多時,有冷風襲入,帶動紗簾飄飄。王妃緊閉的雙眼霍地張開,輕笑著問道:“來了?”
“這麼急著找我所為何事?”
“真王妃和隱醫被人劫走了。”
王妃的聲音很平靜,毫無一絲慌亂,明君澈卻聽得心口一緊:“夜雲朝乾的?”
“我讓綠萍去了趟將軍府報信,阿弦說不是他們做的。”王妃也不相信是華青弦做的,既然能接人,為何還要去搶人?她的女兒不至於這麼傻。
聽王妃說不是將軍府出的手,明相將信將疑,只沉重道:“隱醫我倒不擔心,只是真王妃若是被劫走了,會不會對姐姐……”
“放心好了,就算她敢回來,王府也不會認她。”
聞聲,明相意外地“喔”了一聲。
黑暗中看不到王妃的表情,但明相卻覺得王妃在笑,那種笑他說不出來,但卻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是慶幸,彷彿是胸有成竹。
“你忘了麼?真王妃臉上現在是月落長公主的臉,王爺不可能相信她。況且,這六年多來和王爺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王爺的習性我也瞭如指掌,不可能讓她佔得先機。”
明相的眸光鬆了下來,又道:“即如此,姐姐為何還讓我連夜趕過來?”
“西北之事,我探過阿弦的口風,不過,她好像有個條件。”明相還不知道王妃的身份,所以,她不能說自己和華青弦有交換的約定,只能說自己以王妃的身份試過華青弦的口氣。
眉頭微微挑起,明相銳利的眸光下意識地瞥向床榻上的王妃:“什麼條件?”
“孩子,阿弦想要兩個孩子。”
毫不猶豫地拒絕,明相的態度很堅定:“那是君家的孩子,如何能留給她?”
“西征如此兇險,你帶著孩子如何照顧?更何況華顏還是個女娃娃,你將孩子留在阿弦身邊,我做為外祖母也可以多加拂照。”
這個說詞是王妃能想到的最有說服力的一種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勸得動明楔。
“姐姐不跟我一起回去?”
聞聲,王妃心口一凜,驚覺自己差一點就被識破了,連忙又掩飾道:“自是要回的,可是,在你平定西洛之前,姐姐要護著三個孩子,如何能就這般回去?”
“若把小羿和小顏留下,萬一日後被當成人質,我又該怎麼辦?”
“這……”
只一句話,王妃便啞口無言。
她竟是真的忽略了這一點,畢竟,華顏和華羿的身份特殊,萬一被控制,明相的處境將相當被動。救孩子恐怕會失了天下,不救孩子得了天下也會不得人心,確實很為難。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可以相信郡主和夜雲朝,可他身邊的人我一個都不信,孩子不可能給她們。”夜雲朝是真君子,華青弦是真的疼孩子,可是,將軍府之上還有太皇太后,還有兩位小王爺,誰都不會錯過最好的棋子,是以,留下孩子便等於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