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藉機想將你綁住嗎?”左渝霈直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一張結婚證書都不能綁住一個人了,一條領帶又能怎麼樣!”季谷宸語氣裡帶著諷刺。
左渝霈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曾經受過傷害的人,要他去相信世上有恆久不變的愛情,那是很難的事。
“谷宸,你真的無法原諒你父親嗎?”
“我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下,去談論會讓人不愉快的事。”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問你。”為了芯逸的眼睛,她還是得試看看。
雖然她曾答應芯逸,給她時間考慮,而在這之前,不可以告訴谷宸。
然而今天早上,她接到王鳳如的電話,說季友濤的情況惡化,經過急救後才恢復了生命跡象,後來就被送進了加護病房,只怕再也沒機會離開加護病房了。
“你想談什麼都可以,除了關於他的事。”
“我只想問你,芯逸的眼睛沒有希望了嗎?”
“除非移植眼角膜。”
他曾經問過臺灣的器官捐贈協會,目前臺灣等待眼角膜移植的有兩萬多人,要輪到芯逸,只怕這輩子不可能了。
除非捐贈者指名捐贈,她才有希望。
“那如果說有人願意捐贈眼角膜結芯逸,你願意嗎?”
左渝霈知道這輩子要他原諒他父親,是絕不可能的事。她也知道他最在乎的人就是芯逸,或許為了芯逸,他肯到醫院一趟。
這樣,或許也能了了季友濤的一樁心願,讓他能安心的走。
“你說有人願意捐眼角膜結芯逸?”左渝霈肯定的點點頭。“告訴我是誰?我馬上去找他,不管他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谷宸,你心裡應該知道我說的人是誰。”
是誰在沒有任何關係下,會願意捐贈出自己的器官,除了至親的親人外,還會有誰。
“你是說他!”
左渝霈又再次點點頭。
“谷宸,為了芯逸,你必須先放下你心中的仇恨,現在讓芯逸的眼睛治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今天早上王鳳如打過電話給我,說他被送進加護病房,我想他已經拖不了多久了,你難道想讓芯逸惟一的機會,就這麼失去嗎?”
“芯逸知道這件事嗎?”
“她知道,不過她要我別跟你說。”這件事已是燃眉之急,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我相信你母親若地下有知,她一定也希望你放下仇恨,去救芯逸。”
“你不用再說了,我會考慮考慮。”
“別再考慮了,他已經快沒時間了。”
“他住在哪家醫院?”
他一問,左渝霈馬上告訴他,只要他肯去看看他,就有機會。
季谷宸先送左渝霈回家之後,開著車,去了一趟醫院,才知道季友濤在今天早上病情惡化,已經被送進加護病房。
隔著透明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人,他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同。
季谷宸知道自己這些年,就是因為靠著對他的恨,才能夠撐下去。他想成功,他想報復他,他想讓他後悔曾做過的事。
然而他卻無能的事業失敗,等不及他報復,現在竟然也來不及看到他的成功,沒有後悔的機會。
愛和恨其實是一體兩面,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從小他就將他當成偶像般崇拜,他不止是他的父親,也是他的偶像。
因此在他背叛母親,拋棄他和芯逸時,他對他的恨意深似海!
也是因為對他的恨,成了他的動力。
季谷宸離開醫院,開著車直接回家。
他走到妹妹的房門口,輕敲了一下,直接推開們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