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節中都滲透出無窮的黑氣來,是漆黑如墨,濃稠似泥漿,又陰又寒。黃日一就在他身邊,雖有‘困神靈符’發出清淨神護體,卻還是被黑氣一衝,就即頭重眼花,走路顛三倒四,如入泥沼之中,越掙扎就越陷的深,驚駭的大吼道:“這是什麼道法?”
黃爭鋒無暇與他師侄分說,這是他花費無數苦功,深入地底數千米,萬萬年不見一點光亮的地殼之中採集的地煞晦氣,最擅汙穢肉身,腐蝕元神,迷幻神智。
平時被他封印在驚風劍中,這下碎將出來,依然附著在斷裂的劍身之中,被黃爭鋒依法又重新凝聚成劍形,只是成了一柄黑劍,煞氣繚繞。
黃爭鋒為求一擊見功,持著這把黑色驚風劍,反手一劍插進了被金石化的肩膀中,就響起了金石交擊的聲音。
終究還是劍鋒利一點,從後背中猛的竄出,帶出無數的鮮血精氣,一滴不落的噴在劍身上,點點殷紅就迅速在墨黑中擴散開,有一道紅的耀眼黑的詭秘的光芒從劍身中激射出,有二十來丈,伸縮不定。
卻是在地煞晦氣中加入精血,形成威力更大的‘血煞劍芒’,站立不動,只劍芒飛出,就能取百里之外的上將首級,就朝寶相夫人的金光刺去。
這番動作說來話也長,其實也就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寶相夫人剛開金光遁法,隨後就見這道可畏可怖的血煞劍芒襲來,是慌忙的拂袖掩鼻,如聞惡臭。秀眉緊蹙,飛身後退,金剪刀丟擲,還沒開剪就被血煞劍芒斬成了兩截,掉下空去。
寶相夫人肉痛的低撥出聲,卻趁著這點時間元氣一鼓,十倍元氣罩就升起護住了她的肉身,驚風劍帶著血煞劍芒斬在上面,就腐蝕出一個洞來,激射而進。
“這是什麼煞氣,連天地元氣都能腐蝕掉!”夫人這下真是大驚失色了,沒時間給她使其它秘法抵擋,就忙不迭的伸出雪一樣白皙,沒有一個毛孔,纖細的左手五指,彈射出如彎刀一般的鋒利指甲,忍痛拔出尾指指甲蓋射將出去,迎風長大到盾牌一般又大又寬,就擋住了血煞劍芒的去路。
卻在一時半刻之後,就被扎破!
寶相夫人臉色已然鐵青,又捨棄了無名指指甲蓋,化為盾牌,依然被扎破。
又棄了中指指甲蓋,食指指甲蓋,都是不行。
最後舍了拇指指甲蓋,拇指是五指間最粗大的,指甲也是又粗又硬,比其它指甲硬了一倍不止,就化成一個又厚又重的盾牌加強版,堪堪抵擋住了血煞劍芒和驚風劍。
眼見於此,黃爭鋒慌忙御劍在斬,奈何他先前肩膀就金石化掉,起初只是表層的肌肉如此,內裡還有血氣流轉。但御使血煞劍芒時,斬了自己一下,卻是大傷元氣,更連內裡的骨骼肌肉都被金石化掉,差點波及心臟,好在他及時止住了,但也陡然噴出一口血來,無力在戰了。
與此同時,寶相夫人的手指也是鮮血淋漓,光禿禿一片,十分的難看。她飛速的藏進袖子裡,瞧上一眼都不敢,怒視著山腰上的黃爭鋒就是咬牙切齒的道:“我必生吃你肉,飽飲你血!”
黃爭鋒卻是一指山中漸漸平息下去的密林,哈哈大笑道:“我已經拖得你一時三刻,那邊想必已經分出了勝負,如果是奸魔勝,我自然任你宰割,再無二話。若是趙厄那小子勝出,你以為,你剛才使出大費元氣的殺招,現在又自損肉身,法力降了一半以上,還有幾分勝算?”
寶相夫人冷笑道:“那小子修為在高,也不過結丹期,只是仗著法眼神雷稱雄而已,論法力深厚,如何和元嬰成就者相比?況且落雨生也不差與他,離火真焰無物不燃燒,無物不分解。那叫趙厄的童子就算勝,也只是慘勝,如何有能耐再勝我?”
這話卻是最清楚明白不過,沒有一絲貓膩的地方,任黃爭鋒口舌在厲害上百倍,能說出蓮花來,也是無詞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