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復甦,覺醒,吃驚,慢慢浮現了笑容,笑容裡,我自己輕聲地又略微屋裡地說:“阿雅?阿雅。阿雅!”就肩上扛著寶兒,歡心,雀躍,舞之,蹈之,於桃花雨內載欣載奔,於一抹恆定久懸的微光下,向前奔去。
我喊出阿雅的名,我臉上那淚就冉冉而起,漸漸變亮,其中隱約有影,大放光明。並於一瞬爆破,光彈四輻,遠射而去。那幾乎滿滿一個世界時空的瀰漫了不知多少久遠時長的青白兩色迷霧就頃刻散盡,是整整一個崑崙谷底,是整整一個澄明世界,就分外明朗無比新鮮的呈現在我眼前,左右遠遠近近處,是高聳入雲的兩座 清清白白的絕世好峰,一座叫和丘,一座叫萱圃,一直向著極遠的方向延伸,於盡頭,像是結合,像是手挽了手的兩個巨人歡快情愛地擁抱在一起,長相廝守,總不分離。空中,有自由飛翔的丹頂白鶴,不時長鳴,鳳凰枝椏生意葳蕤的茂盛生長,更遠處有當時許多美好的祈願,存在於當時成就的鳥巢之內,偕同有朋當至的吉光神馬等待接風,等待接風的日子,這些就懸在空中放光,像長明的燈火,照在遠行人的心中。
我又忍不住吻那萱草,說了句“我愛等我,等我找你”,說完就轉身走去,肩頭託著我們胖乎乎的兒子,就像白雲的寶兒,我因了歡欣的緣故,向前行著的時候,是自在隨意地一蹦一躍的,就在某一次輕盈跳躍起來,我就像初時莫名感受發現自己已能飛一樣,我就在接下來的一次試探著操練了一下,就是這樣,我就知道自己能行並飛了起來,速度快多了和翱翔的丹頂白鶴擦肩而過,從它們的眼眸裡發現它們無邪的笑容,沿著左邊白色峰巒,一路飛馳,遠處就緩緩留出了一條名色閃光的彎彎曲曲的帶子,於我的腳邊,不知從何處就淌過來一般輕而且淺的溪水,若隱若現,繞著白色的和丘之峰,同時呼雲喚彩雪白且縹緲地一同環繞山巒,自上而下和丘白白,雲水相銜,丘如白鏡,十分可愛,我就懷疑卻想不起這一幕確在哪裡見過,只是靜靜地對著和丘出神,背靠著它遙遙遐想,背後像是有人拍我肩膀,我就轉身,和丘就成了一面鏡子,鏡中有人,頭上插著桃花,披了大紅猩猩斗篷,面容潔白,肩上揹著畫軸並寶劍,很是熟悉,卻想起像是少了什麼,少了什麼?恍然,遺失了我的提花帽子——上哪兒去了?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可能——我同時微笑,因我看到了遙遠處飄來的潔白笑容,心下釋懷——原來是我,鏡中的我肩頭並沒有我兒子小寶,只是一朵項寶兒樣的潔白的雲。我就笑著向我走去,鏡中我也笑著向我走來,像被鏡中的我領了進去,入了若月若生的白石鏡中。
雲開霧散,復是我獨個一人,手上繫了紅繩,由崑崙去了明河去了南天門戶,由南天門戶去了下雪的東原由東原交付了清源,由清源交付了雍陽,由雍陽交付了北國,後繞道燕山巒胤,途徑曲沃,又付了北國,這,是第一次;
雲開霧散,復是我獨個一人,手上繫了鈴鐺,由崑崙交付了阿姆,有阿姆交付了雪人,由雪人交付了胤巒,遇了春裳,又交付了雪人,這,是第二次;
雲開霧散,復是我獨個一人,掌中託了白石,由崑崙交付了桃花及樹,由花樹交付了金燦燦的鑫花,由鑫花交付了雪白白的樹,由雪白白的樹交付了眉黛青青的胤巒,由胤巒遇了素白白的春服,又交付了雪白白的樹,交付了光明明的光明,花開,樹生,融化於光中,這,是第三次。
繼而云霧相攏,彷彿三次相合所遇,其中隱隱約約的一些人,一些事,像之前,像之後,像起初,像今日,像直至永永。像有一株開花的樹,喚我乳名花樹生於崑崙之所,有一畫中女子,於其停笑著等我,就在水邊,我就笑著上前,似曾有約,似曾相識,我們就笑著說話。並摘了桃花,要獻給我的母親,我的血液,就於體內奔走沸騰,桃花雨落花瓣飛紛,我就張開雙臂去吻花樹,只一吻,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