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更覺得害怕。他們又像從前一樣談笑風生,卻巧妙地避開仍然存在的問題。這就像個雷區,不清理,早晚會出事。她看看他,他便俯下來吻她。
“管它呢,這樣也很好!”韓悅在心裡想到。她不敢冒冒然和他談話,畢竟她也搞不清楚問題到底在哪,她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耐心和她一起找到解決。
“晚上蒸了條蟠龍鱔,補血的。”電影間隙,陳浩說道。
“嗯。”韓悅輕輕應著。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不吃白鱔。”陳浩笑道。
“小時候真的不吃。”韓悅把小毯子蓋在腿上:“後來被我爺爺追著打了一次,別說白鱔,什麼都吃了。”
“什麼都吃?我可不覺得。”陳浩以為她說的不過是大人嚇唬小孩子的把戲,並沒往心裡去。
347、休戰
“我爺爺死了啊,沒人打我了。”韓悅笑道:“有些食物就是不好吃,沒道理為了多活幾年去吃。”
“你挑食挑得很健康,沒有那方面的擔心。”陳浩注意到韓悅用了‘死’而不是‘過世’,他揉著她的頭髮說道:“悅悅,不該為一次被打記恨老人,都是為你好。”
“一次?我爺爺脾氣很火爆的,怎麼會只打我一次?”韓悅揚揚眉:“沒在他視線範圍內玩,有客人來我卻很吵,想多喝一瓶汽水……這些都可能是被拉過來揍一頓的理由。我爺爺家的衛生間裡掛著一根很粗的軍用皮帶,這個皮帶不只打過我的姑姑、爸爸和我,還打過我奶奶。他一死,我最先做的就是扔掉它。”
“那一輩的人,都很固執,也很刻板,他們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你是他嫡親的孫女,他心裡肯定是愛你的。”
“一個孫女,一個外孫女,我爺爺說他這一輩子最不甘心的就是這個。”韓悅笑了:“你們唸書時語文課上回答問題有封建衛道士、假學道這樣的詞嗎?”
“悅悅,他是你爺爺,不可以這麼比喻。”陳浩輕輕呵斥,又有些心疼妻子。
“我又沒說我爺爺,跳躍性思維懂不懂。”家醜不可說,韓悅在心裡警告自己,有那麼一會,她想一股腦兒地說給他聽。她甚至突然想通自己為什麼這麼膽小怕事,為什麼被陳浩輕輕退一下就拖著行李跑出去。
韓悅望著投影儀射出的光線出了半日神,才覺得稍稍平靜。
“好險!”她在心裡說道。把心掏給其他人是件愚蠢的事,不管對方是父母、愛人還是朋友。任何一個人都不一定能找到恰當的語言反映自己的內心,那麼與其被誤讀,不如不給他們知道。
陳浩看著韓悅精緻的面孔在光影的變換中忽明忽暗,知道自己錯過了某些重要的事,這些事,大哥乃至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敢發誓。
“我是愛著你的,你要記住,要記住……”深夜,當韓悅跪坐在大床上,緊緊地抱著他吻他的臉頰時,她不住地喃喃自語。
348、初冬
陽光滿灑,卻並不溫暖。湖面水聲隆隆作響,頗有朝氣,只是湖另一邊的遠山上,已經灰濛濛一片。
“葉子都掉光了。”韓悅這麼想著,伸手拉緊披肩。她輕輕哈氣,然後就笑了,幸好還沒有小團的白霧。她走近一顆樹旁,在長椅上坐下,看枯黃的葉子飛舞著掉進水裡、地上、她的頭上……
“這些葉子本該留下來的,可明天一早就會有人把它們掃走。”韓悅想著,便去看那粗壯的樹幹,為了讓自己熬過冬天,這傢伙開始放棄葉子,把所有的養分集中到根部,預備轉過年做新的發展。
“真無情啊!”韓悅不禁感嘆。
“在說誰無情?”陳浩不知何時已經在她身後。
“你來了。”韓悅笑道:“我在說這顆樹。”
“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