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就好,我擔心我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起來了,明天我就將方掌櫃他們召集過來,將你少東家的名分定下來,免得萬一我要是有所不測,你處境艱難。」
徐萼勸道:「這件事不急,您還這麼年輕,這不過就是小病罷了,休養一段時間也就會好起來了。」
徐蓉眼睛裡也透著一股希翼的光芒,她還這樣年輕,打下的家業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她當然也捨不得死。但是身後事還是要提早安排好。
「你不必勸我,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以後啊,沒人幫著你了,你要自己學會立起事來,你立不起來,別人都不會服你,就算你是少東家。特別是做生意,你必須得讓別人服你,不然別人可不會講什麼情面不情面的,商人最講也最不講的就是情面二字!…」
徐蓉一口氣說了很多,恨不得將欠缺了二十年的教育都一股腦地塞進徐萼的耳朵。
直到喉嚨發乾,徐蓉才停了下來。
徐萼連忙去給他倒了一杯水,扶著她餵她喝下。
見徐蓉精神不濟,徐萼就退了出來。
吳侍夫和奚明月都不見了蹤影,想來是她和徐蓉說了太久的話。
她想了想,還是回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也就是現在的新房所在。
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陰沉,這個夏日更加悶熱。她身上穿著一件自己布行出售的布料做成的綢緞裙子,十分寬鬆,但是還是熱。徐蓉的房間裡更熱,她早就出了一身的汗。
奚明月不在,幾個伺候的小廝見她回來,連忙去通稟奚明月去了。
徐萼也不管他們,她心中在思忖要怎麼辦,這徐家她可謂是不熟。
她不知道誰是吳侍夫他們的人,誰又值得信任。
徐蓉現在病著,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吳侍夫他們要下手真是太容易了。
這府上沒有一個是值得她相信的人,只有前段時間她買回來那個對她還算衷心,但也不能完全信任,並且,她就只有一個人,也無法將所有徐蓉的事情都包攬下來。
想來想去,只有將徐蓉接出府去,去她置辦的宅院裡養病才能放心,畢竟她置辦的宅子,徐家誰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布希麼眼線在那裡了。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徐萼想,明天一大清早就去勸徐蓉同意跟她出去養病,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她剛沐浴好,從浴室裡面走出來,一邊扣著衣裳,一面用白色的棉毛巾擦著頭髮。
正這時,奚明月來了。
「妻主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穿著一身橘白長衫,看上去芝蘭玉樹,身量頎長,眉眼明秀。他狹長的眼睛無意間瞄了一眼徐萼穿的寬鬆衣裳,脖頸下漏出來的一段白皙,連忙別過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之後,奚明月手一揚,將伺候的下人都揮了下去。
他心裡已經很確定徐萼是重生的了,所以言語間也就沒有了太多顧慮,十分直截了當道:「妻主這陣子不在,我在府中倒發現了一些異常,實在是擔心為難,又聯絡不上妻主…」
徐萼微微將頭抬起,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絲幽怨。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吧。
不過她對奚明月的話表現出了一絲興趣,「什麼異常?」
「在妻主回來之前,我每每想要過去看望婆母都會被人攔下,今天妻主見到了婆母,婆母有沒有告訴你,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軟禁了?」
徐萼只以為他實在拐彎抹角地打探訊息,就搖搖頭,「沒有,我娘沒這麼跟我說。」
確實也沒說。
他們都不知道吳侍夫一張巧嘴有多能哄騙人,他一直欺騙徐蓉說已經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徐萼,但是沒有半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