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挨過來,輕聲道:「姑娘今晚上衝動了些。以後你要在安家生活一輩子的,今天將人都得罪完了,即使有孃家撐腰,日子還是和順些過著才舒服。」
李媽是真心實意地勸,畢竟是陸漁非安易旻不嫁,如今鬧得這樣僵,只怕安易旻以後不會善待她。
「李媽放心,我有分寸的。」
安易旻在書房蜷縮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溜得不見人影。
安佑宏夫婦早早地起了,坐在廳堂等著新人來敬茶。但是左等右等,日頭上三竿了,還沒看到兩人的身影。
因想著喝了敬茶再一同用早點,兩人早已餓得發昏。
到底安夫人沉不住氣了,埋怨道:「敬茶都讓公婆等著,這就是大家閨秀的規矩嗎?派個人去看看,難不成是還沒起床?」
又等了一會兒,陸漁才姍姍來遲。
她前腳剛踏進廳堂門檻,喬氏的不滿意的聲音就跟過來了。
「清越是大家閨秀,應該更有大家閨秀的教養才是,怎麼敬茶還讓公婆等這麼久?這就是柳家的規矩?」
陸漁聽了,心裡好笑。這喬氏出身不高,好像特別不待見簪纓世家,說教總要諷刺地帶上一句『大家族的規矩』。
陸漁淡淡地解釋,「昨晚上大爺一夜未歸,我想著今早上畢竟是要敬茶的,大爺應該要去接我,早早地就起來等了,可左等右等,還是沒看到大爺的身影,怕夫人你們等急了,就先過來了。」
陸漁就是算準了安易旻不可能去接她,早上起來,慢慢地用了早膳,看著日頭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過來。
喬氏一聽,新婚之夜,安易旻竟然一夜未歸。她擔憂地看了一眼安佑宏,果然已經看到他臉色沉下來了。
「來人,去把那個逆子給我找來!」他將茶几拍得震天響。
又等了幾刻,去找安易旻的下人戰戰兢兢地來回話。
「什麼!天不亮就出府了?去找!非要將人給我綁回來!」安佑宏更加生氣,安易旻這分明是故意的!
喬氏趕忙勸道:「老爺,這事鬧大了,也難看,等旻兒回來再好好說他吧。」
安佑宏臉色幾變,喬氏這話沒說話,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僅僅對柳家,對他安家的名聲更不好。別人會笑話他安家沒有家規,他安佑宏教子無方!
幾個深呼吸,安佑宏壓下了怒火,溫和地對陸漁道:「清越啊,旻兒實在是玩心太大了,他剛成親,還不適應,等以後慢慢地經歷事情,就好了。」
喬氏也苦口婆心道:「你也別覺得委屈,旻兒這孩子知道輕重的,等他回來,給你賠罪。」
陸漁笑得無所謂,「我自然不會覺得委屈。」
喬氏稍感欣慰,從昨晚上看,這個陸漁是個蠻橫的,要是不依鬧將起來,最後難看的還是安府。
「來人,送敬茶上來。」她吩咐一聲。
很快就有丫頭將裝著茶杯的託盤呈到陸漁面前。
陸漁不接。
原身也經歷過這一遭,安易旻新婚之夜沒回新房,第二天一早就不見人影。原主委委屈屈地獨自敬了茶,以至於到最後她失勢時,別人都背後罵她不是正經奶奶,安易旻可沒跟她一起敬過茶,算什麼夫妻?
她帶著微笑,十分和氣道:「夫人總是將大家族的規矩掛在嘴上,我們大家族的規矩是,敬茶得夫妻同敬,沒聽說過女方單獨敬茶的。不知道夫人習慣的小家族的規矩可是這般?」
喬氏擠出來的笑容頓時就僵在臉上,安佑宏也不自在地輕咳。
這規矩不管大家族小家族都一樣,陸漁沒說錯。
「可旻兒不在…」喬氏訥訥道。
陸漁笑得更加和氣了。
「這其實也好辦,一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