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進入白鹿書院,蘇韞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不才只是謙辭。連忙道:「哎呀,瞧瞧我,我們店臥虎藏龍,我竟然不知道,實在是有眼無珠,祝掌櫃,快去找紙筆出來,讓我們的林大才子給我們展示展示。」
林鈺聽她這樣說,本來想憋著,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很快祝掌櫃就將紙筆給拿了過來。林鈺本來想親口研磨,但是這個工作被蘇韞給搶了過去,她連聲道:「你只管醞釀情緒,這種粗活,交給我來做就行。」
林鈺聽她說的活潑好笑,便也隨她去了。
這研磨是個技術活,若是生手研出來墨水淡而不均,林鈺見她研磨的手法,就知道她是會的。
祝掌櫃抄著手站在一旁幹著急,本來不應該讓東家親自動手,但是他真的沒有研過磨。
很快,蘇韞將墨水研好,林鈺握起筆,沾了墨水,手腕飛快地轉動,狀似隨意的揮毫灑墨。
四個大字躍然紙上。
雖然蘇韞並不會賞字,但也由得贊了一聲「好字!」。
字裡行間,一股雄渾的氣質撲面而來,都說字如其人,蘇韞看了林鈺一眼,從字可以看出,這是個十分清高的人,身懷抱負,但是字上又透出一股輕微的壓抑,顯然是鬱鬱不得志。聯想到這是個從白鹿書院出來的人,卻屈居在她的酒樓裡當一個帳房先生,若不是事出有因,他這樣的人顯然不可能來做一個小小帳房先生的。
不過字真的是好字。
「好,就林鈺寫的這副字了,給工匠那邊送過去,三天後就要開業了,也不知道來得及不。」
林鈺受了誇獎,臉上神情不變,心裡卻很高興。他其實從來不以自己的才華自豪,因為也施展不了抱負,空有一身才華,並不知道驕傲。
但是此時聽蘇韞毫不吝嗇地誇獎他,林鈺首次覺得這身才華還是有用的。
時間推到了三日後。
這一個月來,不僅酒樓重新裝修了,還招了廚子和夥計。
飲一杯無重新開業,生意十分火爆。
蘇韞忙了一個月總算是有了回報。
等晚上打烊,蘇韞特意留了下來,讓廚子燒了一桌菜,宴請酒樓裡的人。
因為明天還要營業,所以蘇韞規定,酒不能多喝。
等宴席結束,蘇韞出了酒樓,準備回家。
雲家的馬車早就在外面等候她了,同時還有一輛馬車停在一旁。不知道是誰家的。
蘇韞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上了馬車,車夫等她坐穩之後,一抖韁繩,馬匹揚蹄便跑。
但是街道都還沒有跑出,只聽見一直輕微地嘎吱聲響,好在車夫經驗豐富,覺察出馬車出了問題,連忙將馬拉停。
蘇韞坐在車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聽到車夫叫停,她問道:「怎麼了?」
車夫在外面答道:「大奶奶,這馬車好像出了點問題,我要下車看一下。」
蘇韞鑽出車簾,車夫已經下了車轅,站在街道上,彎著腰檢視。
又過了一會兒,車夫找到了出了問題的地方,他抬起頭,道:「大奶奶,這馬車的軸棍破裂了,不能再繼續跑了,怕它會徹底斷掉。」
蘇韞沒想到這馬車會突然出問題。
車夫有點擔心蘇韞會怪罪他沒有檢查好馬車,但是他每五天都會檢查一次,沒想到它會出問題。
但是蘇韞什麼也沒有說,問道:「你是不是得回去重新趕一輛車來?」
這裡離雲家挺遠的,若是走路,可能得小半個時辰。
現在馬車用不了,只能這樣了。
「我回去重新趕一輛車過來接大奶奶,我先送大奶奶回酒樓等吧。」將人丟在半路,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