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極搖了搖頭,一瞬間心裡就閃過無數猜疑,最終靈光乍現,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衛兀,幾乎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問道:「你是梁國的細作,是不是?」
她想起來這一路來,衛兀對梁國境內的熟悉,甚至到了梁宮,他不經意間都會表現出對這座宮殿的熟悉。當時施樂極並沒有多想,現在串聯到一起,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她不自禁地冷笑了一聲。
自己身邊有梁國的細作,那麼她做的那一切,都宛如在唱一齣戲給唐夫帷他們看。她甚至有些懷疑唐夫帷是真的被她下了蠱了嗎?
看到她的神色,衛兀就知道了她在想什麼。他想要解釋,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有她相信她回去就是自投死路,才會願意跟他走吧?
那些陰謀詭計和爾虞我詐,不應該要讓她去經歷的。
靜默半晌之後,施樂極突出一腳,想要將衛兀踢下馬車。衛兀避開她這一腳的同時,也覺察到了她的意圖,施樂極還是要回去!
「公主!難道就算前方是死路一條,你都不肯回頭嗎?」他大聲喝問。
施樂極不發一言,以前有多信任,現在就有多憎惡。
她幾乎用上了殺招,不顧自身安危地出手。
衛兀左閃右避,始終不肯跟她正面交手。
兩人拆了幾十招,眼看著施樂極因為反噬而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衛兀生怕她再這樣不要命的打下去會對她自己造成傷害。他一把鉗制住她揮出來的拳頭,下盤也封住她踢出的腿,將她整個人重重地壓在車壁上。
在她的背即將撞上車壁的那瞬,他迅速伸手墊在她身後,兩人的重量都撞在他手臂上,衛兀禁不住從牙縫裡瀉出一絲悶哼。
施樂極被他整個壓制住動彈不得。她掙紮了好幾下都沒有掙脫鉗制,她雙目冒火,死死地瞪著衛兀。
衛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將光線都擋住了,幾乎看不到她的臉。但也能想像到她現在看著他的目光是怎麼樣的憎恨。
衛兀心中苦笑。
他本來就是太后派去陳國的細作,去了陳國,他才結識到了施樂極。
如施樂極那般,他是梁國人,心繫梁國,最開始的時候,他費盡心力進入陳國皇室,確實是為了獲取情報。
甚至陳國之所以戰敗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他隱藏得很深,以至於讓陳國的太子十分信任他,甚至讓他陪著施樂極一同進宮。
「你殺了我吧。」施樂極頹然的聲音傳來。
衛兀心神劇烈一晃,施樂極趁機劈開他的封鎖,狠狠一撞,兩人同時從馬車上跌下,滾落在草叢之中。
衛兀被她劈中的手隱隱作痛,他卻下意識地將施樂極抱緊,兩人翻滾幾圈才停下來。
施樂極在他上面。她得天獨厚,毫不猶豫地伸手死死地掐住了衛兀的脖子。
衛兀若是想要反抗將輕而易舉。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做,任由施樂極掐著他。
清冷的月光打在施樂極的臉上,她神色中的憤恨比她的手更加讓人窒息。
衛兀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抬起,天邊那輪圓月已然西落,稀稀疏疏的幾個朗星掛在天邊,顯得有些黯然無光。
那晚的夢境陡然在施樂極腦海深處浮現。她握著匕首,匕首刺入了衛兀的心臟。她一直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做那樣的夢,原來是這樣。
夢境中衛兀臉上的悲拗似乎和眼前的重疊了起來。
施樂極收緊了手上的力道,眼看著衛兀的臉色越發的漲紅。
她徒然鬆開了手。
新鮮空氣爭先恐後地鑽入口鼻,衛兀不自禁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等他緩過神,施樂極已經站了起來,離他五步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