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起躍偷偷地溜去了來娣的房間,「今天二弟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娘在院子裡溜達呢。她肯定是在裝病,就是為了偷懶不幹活。」
趙起躍言之鑿鑿。
勞作了一天,來娣和趙老柱都累得不行,早早地就躺下了。趙起躍過來的時候,只有來娣從床上坐了起來,趙老柱都躺著沒吭聲。
「你說真的?起文真的看到了?」來娣瞬間就來了精神,這幾個月下來,她感覺自己累得皮都要被刮下一層了,要是和香沒有生病,這些活肯定都是和香去做的,她也用不著一把年紀了,還每天起早貪黑地跟著人下地去掙工分。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了,她和趙老柱要是不去掙工分,今年秋收他們家分不到多少糧食,支援不到明年產新糧。
「真的,起文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她肯定是偷懶才裝病。奶奶,咱們把她趕出去,重新給我爹找個勤快媳婦,到時候你和爺爺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來娣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這麼個懶皮子,早知道,當初我是一分彩禮都不會出的,這種女人,送我們老趙家都不能要!我就說嘛,她那個樣子哪裡像是病了的樣子,在家歇了這幾個月,身上都養出肥肉來了。」
來娣恨恨地罵了幾句,踢了一直沒坑聲的趙老柱一腳,「當家的,現在要怎麼辦,你說個話啊?」
趙老柱雖然沒吭聲,但是心裡也在盤算。老實說,這媳婦進家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去年一年,包括今年上半年,這個兒媳都是很勤快的,不僅下地很勤快,就連家裡面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他是很滿意的。所以說,這樣一個勤快人,若說她是裝病,趙老柱還真是有些懷疑,可是若說不是吧,這都幾個月過去了,若是病了,這麼幾個月,人都要熬幹了,可是和香一點病了的樣子都沒有,整個人的氣色甚至比他們這些下地累得半死的人還好。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一點吃不下的跡象,到底沒有見過誰生病的時候是這個模樣。
趙老柱有些心煩,「和香沒事裝什麼病?別管了,睡吧。」
來娣聽他還是這個說辭,頓時就火了。
「就你最蠢,她為什麼裝病?裝病不就是為了偷懶嗎?眼看著現在農忙,天天累死累活的,聰明人都想躲個尖,你看看她,裝病的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躺著,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簡直就是過著大小姐的生活!咱們老趙家可沒有養大小姐的家底!她要麼滾去給我幹活,要麼就捲鋪蓋走人!」
來娣氣啊,要不是當初給了五塊錢的彩禮,她現在還會考慮這個嗎?反正來娣來家裡已經幹了一年的活了,她也算不虧,要一腳踹走就踹走,沒那麼多顧慮,來娣這個人的脾氣有些橫,真把她給惹急了,誰管村裡人會怎麼說,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可問題是現在,彩禮已經沒了,總不能人也沒了吧,這買賣就太虧了。
來娣想來想去覺得這口惡氣咽不下,下床披上外衣就要往外走。
趙老柱叫了她一聲,「你上哪去?」
來娣理都不想理他。
和香晚上睡覺是要栓門的。來娣到了她房間外面,砰砰地用力砸門。
「和香,開門!」
和香被這突如其來的砸門聲嚇了一跳,聽見是來娣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
她起身下床開門,她房間裡沒點燈,這個時候不管是煤油還是蠟燭都是稀罕東西,沒事的時候誰都捨不得點。
「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什麼事?」來娣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在家歇這幾個月皮子都歇懶了吧?明天跟著我們一起下地去!」
和香沒想到來娣深夜過來竟然是說這個事,就有些為難地說道:「娘,我這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裡能下地啊,別下地暈倒在田裡頭,將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