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她面前哀求她,要她將這房子賣出去給他媽媽治病。
餘立怎麼可能見得他這樣哀求她呢。她難受得心都在疼。
她不顧父母的反對將這房子賣了出去,賣出去不到兩個月,他們所在城市的房價就開始飆升,不到一年時間就漲了一倍有餘。
她賣了房子之後沒地方住只能租房子。他媽媽病好之後,逢人就誇她兒子有孝心,治病的錢都是她兒子拿的,看餘立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因為餘立在她生病期間沒有怎麼過去照顧她。
餘立實在是分身乏術。
孩子他是不會照顧的,每天上學放學都是她在接送,接回家要煮飯,要哄孩子吃飯,要給孩子洗澡,要給一家人洗衣裳,要打掃衛生收拾屋子。
通常躺在床上都已經快十一點了,而他要麼抱著手機在床上玩遊戲,要麼已經睡熟了。
餘立有時候失神地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卻滿是孩子的事情,比如魚肝油吃完了還沒有買,鈣片也快吃完了,孩子長得快,不少鞋已經短了不能穿了得買新的了。
諸如此類的問題擺在她面前,她忙得連家中養的綠植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她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來談戀愛的時候他許下的那些承諾,竟一條都沒有實現。
結婚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可她竟然也這樣忍了多年。
問題真正爆發是在結婚後的第六年。
他家住在城邊上,因為城市發展,家裡的房子和地都被徵收了,他父母和村人鬧了無數次,爭取來了三套房子和三百萬的賠償款。
這從天而降的錢將一家人砸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
當時她和他還住在租的房子裡,賣房之後是剩了一些錢,但是卻買不到好房子了,而且當時家裡沒有半點存款,她再也不想要沒錢的時候去跟父母開口,而且無法全款買房,只能按揭,家裡現在這種情況,她擔心還不起房貸也就一直沒有買。
賠償的三套房子兩套在他的名下,一套在他弟弟名下。
三百萬的賠償金他也拿到了一百萬。
餘立一家人也搬進了新家。
這時候的她以為是苦盡甘來,但是嘗盡了生活的苦楚的她還不知道,她最難的時候都不是她人生的低谷,金錢是把最能衡量人性的尺子。
這筆意外的橫財讓一家人都欣喜若狂,他甚至立馬就去將她父母花費了無數財力和人力才將他弄進去的國企單位給辭了。他跟她說他要幹大事,以前是苦於沒有資本,現在有了資本,他要大展拳腳。
一個男人最落魄的時候都沒有對你好,也就別指望他發達的時候能將你放在心上了。
家裡的條件肉眼可見地變好了。可是他卻開始一天天的不著家,好不容易回來,跟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沒事就自己躺沙發上玩手機,只在飯菜擺上桌的時候動彈一下。
她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種喪偶式婚姻。
有一天,她在幫他洗衣裳的時候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方盒子,開啟一看,裡面裝了一枚精巧漂亮的戒指。當時她看著這枚戒指差點掉下淚來。多少年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要送她禮物,甚至連一束花都沒有送過,他似乎從來不記得她的生日也不記得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她想他應該是想要給她驚喜的,所以她裝作沒有發現,靜靜地等他將戒指送給她。
但是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她都沒有收到。
她開始惶恐不安,不敢跟媽媽說,只好跟自己多年的好閨蜜說了。
閨蜜一怔見血——外頭有人了呢。
她其實在詢問之前就有了懷疑,聽到這種彷彿死刑般的宣判,她有些心灰意冷。
六年,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