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秀以往性子柔弱,但是她自從做了那個夢,好像憑空加了幾年的閱歷一般,她是見識過白家的富貴的,雖說並不貪圖,但是眼界較以前的單純的村姑來說,自然是開闊了不少。
她知道,假如自己不做點什麼,到頭來依舊擺脫不了步三個姐姐後塵的命運。
曹秀秀對鎮上的光景大致瞭解,她現在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就算是去了鎮上,鎮上多的活計是要靠賣苦力的,她當然做不來。
但是在那個夢中,她在白家生活了四五年,在那個時間裡,她學習了刺繡,她頗具刺繡上的天賦。夢中她吃住在白家,自然是不需要用這個手藝去換錢,但是現在顯然不行了,她要養活自己,要給自己掙銀子壓身,這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否則在這個世道,只消說一句父母之命,不管是嫁是賣,沒處去說理。
曹秀秀對曹求弟道:「四姐,咱們去鎮上,找個能掙錢的營生,我們不去給人做下人,給人做下人有什麼好的呢,一輩子要仰人鼻息,人家主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說那等富貴人家,時常會打死下人呢!」
曹求弟聽曹秀秀轉了口風,很是高興,也不肯跟她說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個妹妹單純天真得緊,若是能進了曹家,這輩子她勢必要護著她些了。
兩姐妹收拾了些衣裳,帶足了乾糧,就進了城。
曹秀秀那個夢雖然在鎮上生活了幾年,但是她幾乎沒有出過門,她一直被困在白家,所以到了鎮上,她依舊不熟悉。
倒是曹求弟,她前世掌了大權之後,經常出門,對鎮上很熟。
依曹秀秀的意思,她們先找一個繡莊問問,要不要繡娘。或者是有些繡活可以接,這都是掙錢的營生,雖然說辛苦一些。
聽曹秀秀說她會刺繡,曹求弟還很是驚訝。因為曹秀秀之前生長在村裡,說是繡一朵簡單的花啊曹啊什麼的,還能繡出來,但是也上不得檯面,只是繡得好玩,若說出去接繡活,這如何能成呢?
「這可不是咱自己繡著好玩,貴人們身上穿的事極講究的。一件衣裳繡下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成的,而且你我姐妹也都沒有那個手藝。」
她們倆在鎮上舉目無情的,從家裡走到鎮上就走了半天,眼看著太陽西落了,若是不在日落前找到事情,她們身上沒有銀錢,只有一些乾糧,晚上睡在哪裡都不知道。
曹秀秀想找個繡坊,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夢裡的那些繡技,她還得去試一試呢。
曹求弟一開始支稜著不帶她去,眼看著快日落了,她和曹秀秀分了一些乾糧吃了,這才拉著曹秀秀,「走,我帶你去找繡坊。說不定咱們在那裡,可以接些打絡子的活,這活簡單易學。」
曹秀秀心裡一瞬間就冒出來一個想法,她會打絡子,而且打得很好看。
曹秀秀沒有多想,跟著曹求弟走。
很快,她們停在了一條街道。
曹秀秀左右看了看,都沒有看到什麼繡莊,她正要問曹求弟呢,曹求弟已然看到了前方街角轉過來的青帷小轎,拉著曹秀秀就奔了上去。
曹秀秀沒反應過來,曹求弟已然拉著她,撲騰一下跪倒在路中間,攔住了轎子的去路。
「白老爺,奴婢給您請安啦!白老爺,奴婢和妹妹家中實在是過活不下去了,我爹孃身體都不大好,家裡無田無糧,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這才將奴婢和妹妹輦出家門,也好讓奴婢和妹妹自己奔個活路出來。奴婢聽說白老爺家在買丫鬟,奴婢和妹妹在城裡舉目無親,實在不知該求誰才能見到白夫人。奴婢迫於無奈,這才鬥膽攔白老爺發發善心,買下奴婢和妹妹吧!我們莊稼人出身,力氣大,能幹活!求白老爺給奴婢和妹妹一條活路吧!」
曹求弟一口氣說完,揚起臉,分外的楚楚可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