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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還做不到!

我還是把她撫醒了。

流雲惺忪中可能意識到我叫醒她便是分別,她伸手擁向我。片刻,她站起來從小挎包裡拿出了一個方鏡,立在小桌上對著鏡子照臉,用手向後梳理了頭髮,又用手絹揉了揉那還浸著淚痕的臉便回過頭來說:“江桅——桅,我正——我身體很弱,又很害怕,我很孤獨,我——我有個要求,你能陪我一起到列車的廁所裡換換紙嗎?我——我害怕那車廂的廁所,還有那破了玻璃的車窗,我怕——我怕你走——

我默許了,我懂得這是一個女人真正的要求。

她從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取出一卷牡丹牌淡黃色衛生紙,輕輕倒卷後折成長方型又捲起來遞到我的手裡,並要脫下那件米黃色皮卡克上衣,被我制止了。“這樣會感冒的,要時刻當心”我說。

她沒有回答。

我扶著她向車廂廁所方向走去……列車的廁所裡被列車快速行駛而發出的呼嘯聲音特別的大,風從破了的車窗刺進來,我們兩個感到特別的涼。列車的廁所有時像人生的一個驛站,包含了人生中一種特出的感受——人生旅途的蒼白和淒涼。

流雲一直站不穩,我扶著她。這是人生最重要的也是一種最深情的攙扶。

在列車的振動中我吻了她,我真心地吻了她。吻了她應該吻到的一切,包括腿上的那塊傷痕……只聽到流雲自言自言地說著:

“我們互相盡到做夫妻的一切,我心慰了……”

列車和我們的人生都在繼續著,唯一的差別就是列車是在機械的運動著。

第59章 人生的訣別

第59章 人生的訣別

當我們回到座位上時,列車在明顯減速,窗外的燈火越來明顯了。

天津站就要到了!

我不知怎得竟提議:“雲,能給我留下點美好地回憶嗎?給我唱支歌吧,20年沒聽到你的歌聲了。”

她毅然抬起頭,用手攏了攏臉邊的垂髮,看著我,表情非常複雜,又顯得那樣簡單,她輕輕哼了一聲,非常認真投入地低聲唱了起來:

“斟滿的回憶

一杯接一杯

愛過痛過依舊越濃烈

外表的堅強

若一崩潰還有誰陪我流淚

耳邊的流言談論是是非非

身邊的溫柔來來回回

儘管一路上受雨打風吹

我早已看清這世界

有人對錯結果自己背

這一生轟轟烈烈愛一回

有過真心真意的人

一輩子在回味

這一生徹徹底底傷一回

只留下獨我陶醉

這是懲罰我前世的罪……”

我很受感動的聽著,我暗思忖:她竟順口唱出了這支曲子。可能是她自己串改了曲子,今天聽來使人感到特別悽切、憂傷,我不知不覺眼睛溼潤了。

流雲說:“你也給我唱一首歌,你那征服人的磁性男人低音最令我動情。”

我用我全部的情感唱了她當年最喜歡聽的北歐名歌《夏在站臺上》

“蟬把六月炒熟

我在站臺上用心送一位姑娘

炒熟了的馬上會被列車載走

剩下的是一些很生很生的離愁

四隻蠶此時正是成熟期

激烈而加速抽著絲

想同時結一個繭

把這短暫的夏天留住

一聲長鳴撕碎了它們的纏綿

雨,把蠶兒們泡得漉溼漉溼。”

歌罷,她伸出了手抱住了我的脖子,難分難捨的樣子。

並又一次動員我和她一同去北京或去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