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恍如隔世,實在是因為短短兩日的時間,就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八月十四日太子凱旋而歸,班師回朝,舉國歡慶,京城老百姓奔走相告,大軍所到之處,百姓無不夾道歡迎,皇帝更是龍顏大悅,下令犒勞三軍,慶功宴還沒來得及舉辦,就被安南郡郡守石有法一紙血書狀告太子弄虛作假,退敵八十里的功績,竟然是用無數的珍寶換來的。
血書之外,另附奏摺一本,上面明確記載了太子在安南期間的所作所為,每日不思攻敵,而是尋便安南的人間絕色,尋歡作樂,安南離京城幾千裡,山高皇帝遠,太子獨大,褪下了自己一向忠厚溫和的外衣,剛愎自用,根本不聽任何的勸諫,甚至不惜殺害諫官,一時間安南無人敢直言,太子每日醉於溫柔鄉,儼然樂不思蜀,直到七月皇帝派朝廷之臣去觀看軍情,太子方才大夢初醒,為了對皇帝有所交代,竟然私自會見拓圖的將領,以無數的珍寶換取拓圖軍士假意撤退八十里。
而石有法自己作為安南的郡守,卻因為一時害怕太子的加害而眼睜睜看著太子鑄成大錯,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派人送出血書和奏摺的當晚,已經以死謝罪。
一時間舉國譁然,不信者有之,疑心者有之,反駁者有之,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議論此時的人,不管真相如何,太子忠厚溫和的形象遭到質疑。
而皇宮內,沒有傳出任何的訊息,表面上一派的風平浪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知情者更是知道,皇帝已經暗中下令武狀元徹查此案。
八月十五日清晨,一匹從東華門飛奔而入的駿馬打破了這種表面上的平靜,是安南傳來的八百里急報,拓圖趁著大軍班師回朝,夜襲安南郡的門戶定州,定州破,整個安南郡面臨著拓圖的威脅。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太子的偽勝,如若真如太子捷報中所寫,退敵八十里,殲敵無數,拓圖怎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糾結殘餘勢力對兵力充足的定州發起攻擊。
皇帝拿到急報,當場發作,隨即命令武狀元雪瀾立刻領軍前往安南,同時,命令御林軍包圍了東宮,太子被軟禁。
面對一連串的變故,沉燻只是覺得空,大腦裡面空空的,什麼也不去想也不願去想,看著空寂的庭院幽幽出神,陰夜辰已經兩日都不曾回來了,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而沉燻曾經熟悉的景和宮,也在短短兩日的功夫裡,變得空曠而陌生。
朝堂的風暴彷彿對後宮沒有任何的影響一般,由太后設家宴,邀後宮的眾女眷在御花園賞月,此時,沉燻就任由凝煙給自己梳妝打扮。
“小姐,別老擰著眉,你這樣我怎麼給你畫眉呀。”凝煙放下手中的黛筆,看著鏡中柳眉一直蹙著的小姐,打趣道:“你要蹙眉也等王爺在眼前的時候,讓他心疼,你在我和碧兒面前蹙眉,我們也是女子,也會這一招的好不好?”
“就是。”凝碧隻手一撐,跳坐在梳妝檯上,歪著頭打量沉燻,忽然笑起來:“小姐,別蹙眉了,從我這個位置看起來好像毛毛蟲,好難看。”
毛毛蟲?
沉燻臉色一黑,蹙著的眉一鬆,看了看鏡子,瞪了一眼凝碧,“有這麼好看的毛毛蟲嗎?”
“比喻,我那是比喻而已。”凝碧把臉湊到沉燻面前,使勁皺了皺眉,嘶啞咧嘴道:“你看,剛才你就是這個樣子的。”
沉燻看得她搞怪的樣子,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凝煙從後伸手拍了拍凝碧的頭,“什麼就是這個樣子,小姐蹙眉那叫引人心疼,只想捧了世上最好的東西到小姐眼前,只求小姐展眉一笑,而你蹙眉只會引起人的肚子疼。”
“為什麼?”凝碧奇道。
“因為太好笑了,笑得肚子疼。”凝煙一本正經道。
此話一出,沉燻和凝煙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