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帳篷大營之中,化作了一個很清晰的光明和黑暗,光明之處,便是四位護法上師護持整個僧團的帳篷。
便是以這些上師的帳篷,零散分佈的安全區域,和外面的這些黑暗相比,這裡的安全區域都是光明籠罩之地,陸峰所在的帳篷,便是修持了“馬頭明王密咒”的了仇上師,了仇上師將馬頭明王作為自己的護法本尊,也是一位轉世重修的護法上師,還有一位,便是那天晚上率先撒鹽的三世上師,了卻上師。
他修持的是甚麼本尊,陸峰亦不清楚,但是他作為一位三世都跟著一位上師,修行一位本尊法,應也快要到了圓滿的時候,便是昨天晚上的這事情都無有將他壓垮,還有一位僧侶,他是帶著瑜伽士以寶帳怙主之法加持住了整個營帳的僧侶。
最後一位僧侶,無知道人在甚麼地方,但是現在夜深了,這四位上師都無有出現,反而是整個帳篷大營之後,總充滿了一種令人說不明白的詭異氣息,像是一隻只厲詭,悄無聲息的混在了營帳之中,混在了每一個人的身邊。
白日的時候,整個營地還亂糟糟的一團,有些人氣,可是到了現在,卻無有一絲絲的人氣混在其中,到了點燈的時候,便是許多有人的帳篷,此刻卻都無什麼燈火亮起來,旁人走進那裡,就彷彿是進入了一片墓地之間一般。
一片死寂。
那些巡邏的鐵棒上師們似乎也知道情況,他們便不朝著那邊行走,這些護法上師們手中持著那大鐵棒子,揹著大鹽罐子,一邊走,一邊將鹽巴撒在了地上,表示滅除惡魔,他們口中念著的是“獅面空行母咒”,一股又一股暴戾又狠毒的力量從他們的身上傳遞了出來,隨著他們的咒語進入了他們手中的鹽巴粒裡頭,又灑在地上,代表著這些上師們對於營帳之中所有厲詭的詛咒,也代表著“獅面空行母”的殊勝,無論是甚麼厲詭,一旦出現在獅面空行母眼前,便會被獅面空行母撕碎,化作了最根本的資糧,這便是“獅面空行母”的詛咒,每一顆鹽粒,都是一個種子字。
鹽巴落在地上,發出了“刺啦啦”的聲響,其餘的上師們手上持著的火把,也散發出了幽明一般的光,叫厲詭也無能靠近他們,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亦無有任何的安全感,在他們不遠處黑暗之中的情況,他們止做不見,不管外面有甚麼厲詭在,都和他們無有關係。
他們是佛爺的護法,不是這大營的其餘的僧侶的護法,那些僧人,可算不得是“法”。
而陸峰所在的帳篷,其實便就是在比較邊沿的地帶,朝著這帳篷往外面走,便是一片黑暗之地,那些揹著鹽罐子的上師都無靠近這邊!他們都只是圍繞著這邊看了一眼,便朝著更遠處走了,有的上師手裡還持著金剛鈴,金剛鈴的聲音混合著密咒的肅殺聲音,在這詭秘的氣氛之中不但無有給人帶來任何一點的心理安慰,反而更是帶來更加森然的可怕,應許多僧侶都知道,這上師的密咒未必能夠護持的住他們,這些密咒很有可能是催命的符咒。
陸峰醒來的時候,便看到了老達夏坐在了黑暗處,正在驚慌失措的搓著手,不知道坐了多少時間了。
老達夏從那種“迷幻”的感覺之中甦醒了過來很久時間,他本來是雙手搓著手,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陸峰的,但是現在看到陸峰醒來,老達夏僧好似鬆了一口氣,迎著陸峰的眼睛,他看著陸峰,張開了嘴巴彷彿是要說些什麼,陸峰的一雙眼睛卻叫他略微有些失神。
那應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啊?
那應是一雙老達夏這輩子都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睛,這一種感覺,就好像老達夏有生之年第一次見到了“日照金山”時候的那種震撼,就像是佛爺拿著銅缽,狠狠地在他的腦袋上敲打了一下,暈暈乎乎的,像是吃醉了酒,隨後忽而被人從頭上澆下來了冰雪融水那般的“痛苦”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