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平穩地朝著嘉侗彎行駛而去,他的手依舊緊握著她的手。她假裝撫頭髮,不著痕跡地掙脫了他的手。剛垂下手,卻又被他的大掌緊緊包裹住。
司徒皇伸出長臂,微微用力,讓她的頭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沒有側目,視線穩穩地望向前方。深沉得男聲,在她頭頂盤旋而起,異常低啞,“唐世風的事情,是我的錯!我會放過他!答應你,再也不為難他不為難GT!”
“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準再見這個男人!不準再和他說話!如果他打電話給你,你就直接結束通話!或者將電話轉交給我!聽見了沒有?”
陸小語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他方才所說的有句話,其餘猶如風一般統統掠過。她詫異不已,更是驚奇。
什麼時候開始,黑道之王竟然承認這是他的錯了?
這一句“是我的錯”,真是彌足珍貴。
有些累……
他的聲音,什麼時候像摧眠曲一樣了?那麼柔柔軟軟的?她越來越累,卻還感覺一陣舒坦。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倦意瞬間席捲而來。
司徒皇把話說完,等了好半天時間也不見她的答覆,有些氣惱。他一低頭,卻瞧見她閉上了眼睛,一副慵懶的模樣,眼瞼下深深的陰影,可見她的疲憊。
他一低頭,抵靠著她的頭,同樣閉上了眼睛,享受這個時候的寧靜。
這一整天的折騰,讓她確實是疲憊不堪。
身體的疲憊是其次,心裡的疲憊才是真得疲憊。
為什麼總是要在她快要封心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為什麼總是要在她不想期待的時候,他卻又給她一線希望。反反覆覆,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他究竟只是想囚禁她,還是想將她怎麼樣?
「可是我非要你愛上我!只要是我認定的女人,只能愛上我!」
認定的女人?只能愛上他?她對於他而言,難道不是隻是一件東西嗎?他竟然命令一件“東西”去愛自己,是可笑還是什麼?
越想越亂,索性不想,車子微微顛簸,意識也隨之開始渙散朦朧。眼前有一團小小的白光,那團白光深處,她卻瞧見了爸爸溫柔的笑臉。
他好象在說些什麼,可是她努力地聽,卻怎麼也聽不見。
終究只能夠遙遙相望,無能為力。
明明是那麼近那麼近的距離,可是卻有那麼遠那麼遠的感覺……
回到家的時候,將近七點。
車子剛停下,陸小語就醒了。她抬起頭,開啟車門徑自下了車。車子裡的司徒皇急忙付了錢,匆匆地下了車,朝她奔了上去。
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卻沒有用多大的力道。
陸小語停下了腳步,但是也沒有轉身,只是靜靜地佇立於原地。小區前的路燈,照亮了兩人的身影。兩道影子,互相重疊在一起,拉出長長的黑影。
“天冷!我摟著你!”司徒皇沉聲說著,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這才邁開腳步,帶著她朝著他們所住的公寓大樓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成穩。
寒風席來,的確是有些冷。
在這樣一個寒冬之季,他的溫暖讓她的身體本能想要依靠。
陸小語沉默地接受著這一切,隨著他的步伐上了大樓,終於走到了公寓門口。未等她掏鑰匙,他已經先拿出鑰匙,熟練地開了門。
“進去吧!”他將門廊的燈按下了,沉聲說道。
她未說隻字片語,乖順地走進明亮的公寓。他也在之後走進公寓,兩人一前一後。反手,關上了門,杜絕了公寓外的一切。
換拖鞋,兩雙黑色的格子拖鞋,卻是女款以及男款。
擺放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情侶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