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紋絲不動,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凝睇著她,半晌不說話。
聞菀汀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全身汗毛倒豎,正要惱羞成怒,卻聽見他突然幽幽開了口,“菀汀,我是不是差點就死了?”
“……”她皺眉瞪他,即便他已沒事。可這個“死”字聽在她的耳朵裡,依舊很不舒~服。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
“不會!”
不待他把假設說完,她就怒聲否決了。
見她情緒如此激動,他唇角那抹隱隱的笑意不由得更加深刻了一分,似真似假地戲謔,“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嗎就回答得這麼快?”
她嗤之以鼻,不屑回答,焉能不知他問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一些傷不傷心難不難過的白~痴問題罷了。
他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傷不傷心難不難過還重要嗎?
錢濬終於捨得放開她,緩緩坐起來,說:“我想喝大骨湯,你明天熬給我喝好嗎?”
他一起身,她也連忙坐起來,與他保持一米的距離,低著頭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和髮絲。聽到他恬不知恥的要求,她愣了一下,想也沒想就立馬回絕,“我明天沒時間!”
“中午吧,我等你!”他卻像是沒聽到她的拒絕一般,自顧自地定了時間。
聞菀汀狠狠蹙眉,斜睨著他一字一頓地切齒,“我、沒、時、間!”
錢濬,“我喜歡玉米,多放一個,玉米棒記得切小段一點。”
“明天我得陪高享!”她見他故意忽略她的話,一怒之下索性搬出高享當藉口……其實也不是藉口,她真的該好好陪陪高享了,畢竟現在高享才是她的未婚夫。
聞言,錢濬眸光一凌,冷冷看著面無表情的小女人,暗暗磨牙。
她無畏無懼地與他對視,拒不妥協。
僵持了幾秒,他倏地輕輕一笑,一邊起身朝著病床慢慢走去,一邊柔聲叮囑,“湯別放太鹹,我喜歡淡一點——”
“神經病!”
聞菀汀受不了了,忍無可忍地罵了一聲,抓起自己的包就往門口走。
雞同鴨講,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沒辦法說到一起去。
反正他現在已經醒了,醫生說過只要他醒過來就基本不會再有什麼大問題,所以她也不用再守著他了。
她能守著他這些天,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前任能做到她這個份兒上,她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尤其是,她連前任都算不上好麼!
“聞菀汀你站住!!”
一聲沉喝在身後炸響,她置若罔聞,走得堅定又決絕。
可就在她的手即將推開門的前一秒,手臂被他緊緊抓~住,再也無法前行半步。
“放手!”她回頭,對他怒目以瞪對。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原來他是這樣蠻狠霸道的一個人呢?!
“你想不負責?!”他微微眯眼,寒光乍現。
“……”聞菀汀一怔,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負什麼責?”
“你害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能為我熬鍋湯嗎?”他憤憤不平,理直氣壯。
“什麼?”她叫,震驚得聲音都變了調。
她害他受傷?她害他?!!
他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這事兒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好麼!!
“呵!”她怒極反笑,氣得狠狠甩開他的手。動作太大,牽扯到他的傷,見他痛得擰眉她卻沒辦法再心疼,忍不住連連冷笑聲聲譏諷,“錢先生,你確定你傷的不是腦子?!我害你?你怎麼有臉說出口?你明明是為了岺紫迪才受的傷,你居然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我?瘋了吧你!!!”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