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
方家的暖閣不大,但是非常雅緻。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副松鶴延年圖,圖下襬著一張酸枝羅漢床。羅漢床左邊的靠牆半月桌上擺著“年年有餘”青花瓷盤口瓶,右邊的半月桌上是山茶花汝窯瓷碟,前面擺放著左右兩排酸枝圈椅。暖閣裡的裝飾就如方家人的行事原則一般,低調中蘊含著豐富的內涵。
方老夫人盤腿坐在床幾的右面,她穿著棕綠色鶴紋緙絲長襖,灰白色的頭髮用兩支碧玉簪固定在腦後,那簪子泛著溫潤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額頭帶著墨綠色如意紋抹額,那條抹額正是瀾心前幾天送過來的。老夫人眼神柔和,面容慈祥,讓人容易生出親近之心。
瀾心走過去,笑著屈膝給老夫人行禮:“瀾心見過老夫人,老夫人安好。見過二夫人。”
二夫人於氏坐在羅漢床左邊離老夫人稍遠的圈椅上,一身暗紅色的長襖,梳著朝天髻,頭上戴著赤金步搖,眼角上挑,給人一種高高在上貴不可攀的感覺。低著頭細細地抿著茶。被老夫人眼角的餘光一掃,才放下茶碗,抬頭給了瀾心一個不達眼的微笑,算是打招呼了。
“好,好,好!”方老夫人笑呵呵地看著瀾心,和藹地說道:“真是有日子沒過來啦!”
“勞老夫人惦記,眼下年節,想來老夫人會有許多事情要忙,自然不敢過來打擾老夫人的。”瀾心笑呵呵地說道。
“哎吆吆,你瞧瞧這張嘴,真是會哄人。”方老夫人笑呵呵地對坐在右邊圈椅上的夫人說道。
只見那夫人身穿湖藍色緙絲立領長襖,湖藍色挑絲棉裙,梳著隨雲髻,頭戴玉葫蘆對釵。眉眼如畫,端莊溫婉。眼神柔和地打量著瀾心,未語先笑,臉上有一對酒窩,給人非常柔和親切的感覺。她轉頭對著老夫人誇讚道:“周姑娘果然是蕙質蘭心,端莊大氣,難怪娘這樣喜歡她。”聲音柔和,語速適中。
看著這位夫人的打扮和氣質,瀾心猜想她就是方家的大兒子方明遠,如今的吏部侍郎的夫人盧氏。據說盧氏也是京城裡的大家閨秀。未出閣時,在京城閨秀的圈子裡,名聲卻不顯,盧家的門第也不高,只是一般的書香門第。方盧兩家結親的訊息傳出來後,京城裡所有的人都跌破了眼鏡。
有的人說盧家這是命好,竟然和方家結為親家;有的人說盧家的心機真深,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能衝的上去,竟然和方家結為親家。而那些對方明遠勢在必得的閨秀們,則卯足了勁,等著盧氏出醜,等著她悽慘收場。
只是這些年來,盧氏的日子一直過得順風順水。她生有兩子一女,府裡打理地井井有條。更讓人羨慕的是,方家的後院乾淨,沒有姬妾爭風吃醋的情形。
瀾心倒是覺得盧氏很適合方家選媳婦的標準。端莊中透著溫婉,溫婉中透著大氣,為人柔和卻不柔弱。完全不似於氏那種事事拔尖,處處彰顯高貴的作風。
瀾心屈膝行禮,微笑著說道:“瀾心見過夫人,夫人過譽了。”
“呀!”盧氏身旁的少女看到瀾心手腕上的手串,驚叫一聲,隨後覺得不妥,捂著嘴巴偷看了方老夫人一眼,見方老夫人沒有責怪她,她放下手,有些赧然地討好地喚了一聲:“祖母!”
方老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故意虎著臉地說道:“可別指望著我,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你娘責罰你,我可不說情。”
瀾心微笑著站在一旁,敏銳地覺察到方老夫人的心情比剛進門時好多了。而且,她還眼尖的發現了大夫人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兒。
“你,你看看你,大呼小叫的,我平時教你的那些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大夫人板著臉帶著鼻音訓道。
“哎喲,娘~”方檸抱著大夫人盧氏的胳膊撒嬌,大夫人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衝出來了。自從出了那件事情後,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