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簪子是雨珍特意叫人打的,明面上是個簪子,其實用得著的時候它也是個納鞋底用的錐子,鋒利堅硬得很。
雨珍不動聲色,一手抱著棋簍子,一手拎著木頭桌腿跟著莊詩妍走了出去。
走到隔壁屋子門口,莊詩妍率先一步走了進去,雨珍緊緊跟上。
馮淮理正坐在裡間的桌前喝著茶,莊詩妍也不懼,抬腳就往裡走,可馮淮理身邊的一號護衛江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攔住了雨珍的去路。
莊詩妍微怒,手裡握著鋒利的瓷片就朝江臨臉上劃去,江臨忙閃身躲開,莊詩妍一把抓住雨珍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轉身看著馮淮理,一字一頓:「我在哪,我的丫鬟就在哪!」
馮淮理放下茶杯,揮揮手,江臨抱拳施禮退了出去。
馮淮理給莊詩妍倒了杯茶,示意她坐,可莊詩妍拉著雨珍站在了牆邊,卻不過去。
馮淮理笑了笑說道:「煙兒,你和世子哥哥之間不必鬧得如此劍拔弩張,我知道你一直心中有我,只不過是在怪我把婚約退了,又和魯玉婉定了親。但你要知道,世子哥哥心中更中意你,只不過為了大局不得已罷了,待日後……,你跟在世子哥哥身邊,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可明白?先前世子哥哥派人去莊家村也被你拂了面子,咱們算扯平了可好?」
莊詩妍不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馮淮理。
馮淮理也不惱,冷笑了一聲接著說:「我知道你最近和莫蒼有了牽扯,但你可知道那莫蒼於昨日已經毒發身亡?日後他再也不會攔在你我二人之間了。」
「身亡」二字一出,莊詩妍臉色瞬間煞白,腦袋嗡地一聲,再也聽不見馮淮理接下來的話。
莊詩妍純屬關心則亂,只聽到「身亡」二字,沒去細想「毒發」二字,她一時沒想起來莫蒼吃了她給的血丸,早已是百毒不侵。
「姑娘,姑娘,您別聽他的,別聽!我面今早出府的時候還什麼訊息都沒有,將軍怎麼可能昨日就死了?飛雪姐姐不是說了嘛,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姑娘!姑娘!」雨珍見狀,一臉急切地輕輕搖著神情已經有些恍惚的莊詩妍。
可莊詩妍滿腦子只有莫蒼哥哥死了這一件事,雨珍的話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她卻一個字都沒聽懂。
馮淮理卻似是心情愉悅地笑了聲,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朝著莊詩妍慢慢走過來:「煙兒,所以說,你跟著世子哥哥才是對的。」
雨珍上前一步攔在莊詩妍面前,卻被馮淮理冷著臉一掌扇飛,頭直接撞在旁邊的桌上暈了過去。
「礙眼的東西!」馮淮理冷著臉罵了句,轉身走到莊詩妍面前停下,低下頭輕輕嗅著她的頭髮,語氣帶著調笑:「煙兒,如果你好好求世子哥哥,世子哥哥就帶你去弔唁莫蒼,如何?」
莊詩妍聽到「弔唁莫蒼」四個字回過了神,一偏頭看到倒地不起額頭流血的雨珍,心中一揪,只以為雨珍死了。
莊詩妍把藏在袖子裡的簪子慢慢往下放握在手裡,像是無力一般往前站了站,額頭竟然抵在了馮淮理的肩頭。
馮淮理一愣,緊接著笑了,說道:「我的煙兒當真識時……」可話還沒說完,馮淮理只覺胸口一痛,他一把推開莊詩妍低下頭去看,就見胸口赫然插著一枚簪子,整根簪子已經沒入他的胸口,只留了個桃花形狀的尾巴吊著幾粒珍珠晃晃噹噹在外面。
「你……」馮淮理捂著胸口滿頭青筋,揮起一掌就朝愣愣站在原地的莊詩妍劈去。
莊詩妍像是傻了,又像是放棄了,不躲不閃,直接閉上了眼睛,在眼睛閉上那一刻,一顆碩大的淚珠從長長的睫毛下滾落。
下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躍窗而入,一腳把馮淮理踹飛。
「妍兒!」莫蒼臉色陰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