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皺起了眉頭。
力道不重的手掌下,她的手臂在被握住的那一剎那顫了顫。
這不對勁。
這種反應是,疼?!
錫也暗暗瞪大了眼睛,趁著劍持沒有防備,一把將她的袖管捲了上去。看見她的手臂,湛藍瞳仁猛然暈開擴散。她手臂上大塊的深紫紅淤青猙獰,讓他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剋制了一下情緒,抬頭衝著有些愣愣的劍持道:“傷,怎麼來的。”語末,還帶著絲細微的顫抖。
劍持顰了顰眉,她沒想到會被發現了,最糟糕的是居然還是被錫也發現的,要是月子或者哉太發現的話,頂多騙他們說是摔的。
錫也的話,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去,恐怕,是不成了吧。
少年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望著持劍低著腦袋思索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在此時它的存在甚至壓過了深深隱藏在眼眸淵底的憤怒,“荒逆,不可以告訴我嗎?”
他也想說:荒逆,你就是這樣,你就是這樣啊。他們彼此相互認識了十年,有什麼是不能夠讓他知道的嗎?是不敢說,不能說,還是不想說。她不管是什麼事都放在心裡,讓他去想讓他去猜。可是,別說是心思單純的月子和哉太了,就是他有時也不能夠猜到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準確的來說,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她獨自一人默默揹負著,這是誰也不能觸碰的,就連……最重要的朋友也不可以。
錫也再次羨慕起土萌羊和哉太可以直接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他也想有這樣的直白好好問問她,她到底有什麼好顧慮的。她這個樣子,是在想一個精密的可以瞞過他的理由嗎?但是,這並不需要啊,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是……朋友不是嗎?可以與她一起來解決。
他想讓她知道,她現在並不像是兒時那會兒只有一個人只有什麼事情只有自己。現在,她只要一回頭就可以看見他們,有什麼事大家一起扛。
他輕輕合上眼再睜開,眼底快速的清除開陰霾。
現在還不是談論這些話的時候。
“荒逆,疼嗎?”錫也小心翼翼的用一種彷彿一碰就碎的力道輕輕觸碰了一下她手上的淤青,這讓劍持有些癢。
“沒事,小傷而已。”劍持望著他擔心的樣子,強壓下不知為何上翹的嘴角,“錫也,不用擔心。”
“呼……真是的。”錫也無奈撓著腦袋,“要是荒逆的話,要是一開始不說想說原因之後也就不會說了……”所以,他會尊重荒逆的選擇,不再多問。
話語,是帶著尖刺的嬌豔玫瑰。
是他遞給她的,
他用被傷的鮮血淋漓的手,細心的,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它交給了她。
輕輕拉著她的手,想要她避開所有的尖刺,
溫柔的,到了毫無保留無窮限包容的地步。
荒逆知道,她的隱瞞便是尖刺。
他明知它的存在,卻還是義無返顧的將手握了上去。帶著擔憂的假裝沒有受傷的假象。
他將最柔軟的綻放的花遞給她,面上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淺笑。
錫也……
荒逆在心中微微一嘆,心口是一紮一紮的抽痛。
她的手中,也有一枝玫瑰。
尖銳的尖刺同樣刺入著面板,她卻不怕疼般的想要將它枝幹上的尖刺一根根剜去,將最嬌豔的花蕊遞給他,哪怕,它不再是一朵玫瑰。
有些糟心的事,讓她劍持荒逆一力包去就行了。
——心是溫柔的,
——心是尖銳的,
——心,是不同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和好
經過上次五人的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