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弟子們不都是瞎子,有一半方才還在酸沈鴻雪的弟子都換了陣營,甚至開始心疼起來:「華先生用的不是兩成實力吧?明知道是病秧子還故意下重手?」
「小花瓶倒是有幾分骨氣?竟然還沒倒下。」
「誰說他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來著?我看小花瓶不錯啊,沖他這一下,我今天就賭小花瓶贏了。」
陸景初蹙眉,關切地看著沈鴻雪,問道:「鴻雪師弟,沒事吧?」
沈鴻雪搖搖頭。
「只要現在認錯,迷途知返。」華先生對沈鴻雪道,「本君不為難你,你可以離開。」
沈鴻雪看著華先生,不卑不亢:「還有兩招。」
「不知進退!」華先生怒喝一聲。
第二劍猶如山崩之勢,威壓更甚,帶起一陣猛烈的罡風。
疾風裡,一道寒芒如星,直逼眼前。
沈鴻雪舉劍相迎,只覺連劍身都在猛烈顫抖,無數狂暴的靈力湧入軀體,沖盪四肢百骸。
一口鮮血濺在試仙台上,沈鴻雪半跪下來。
鮮血汩汩,沿著撐在地上的手臂淌下。
第三劍根本沒給沈鴻雪喘息的機會,劍氣先行一步劈在身上,如刀割入骨。
沈鴻雪仰頭,只見一劍當頭劈來,氣勢若泰山壓頂,無處可避。
但此刻沈鴻雪已經連劍都舉不起來。
「轟——」
一道驚雷炸響,腳下整座孤雁峰都為之震盪。
飛沙走石,群鳥哀鳴,獸呼鬼嚎。
如同天崩地坼,山河的運數都到了盡頭,人間被生生轟然撕裂。
所有人都心神悸盪,一時竟驚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華先生到底用了什麼招數?這哪裡是和弟子切磋,是要滅了宗門吧?!
「砰——」
只聽一聲悶響,眾弟子從驚悸中回過神來,抬眼看去,卻只見華先生仰面摔倒在地,長劍跌落在一旁。
沈鴻雪依舊半跪在地上,眼神中一瞬茫然。
自己竟然還活著?
陸景初連忙上前,在沈鴻雪面前蹲下,用靈識匆匆檢查他的傷勢。
沈鴻雪掙開陸景初的手:「師兄,先別管我,派人檢視山中禁地……」
陸景初一怔。
方才只顧著惦記師弟受傷,被沈鴻雪一提醒,陸景初也如夢初醒,背後冷汗淋漓。
當時一瞬爆發出強大的靈力,連陸景初都一瞬驚詫根本來不及出手保護沈鴻雪,還有那山崩地裂之聲……即使華先生使了十分實力,也斷然做不到如此。
撲倒在地華先生自己在地上躺了會兒,方才被弟子從地上扶起來,滿臉錯愕,回頭對陸景初道:「確實情況不妙,方才好強一股靈力,我從半空摔了下來,靈力也被打散了。速速與我去後山檢視。」
陸景初放開沈鴻雪起身,正要和華先生去檢視後山,只見一名滿身灰塵的弟子跪倒在試仙台下:「陸師兄,華先生,不好了!」
華先生問道:「何事驚慌?!」
那弟子回答道:「澹臺曄衝破後山鎮魔塔,不知去向!」
聽到「澹臺曄」三個字,在場所有弟子都後背一涼,嚇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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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前
人間幾度春花秋月。江山如故,白柳抽新。
棲霞湖上,一艘畫舫披著午後暖融融的陽光,乘著江南吳儂軟糯的小調,蕩蕩悠悠。
笙簫箏瑟,琵琶胡琴,輕攏慢捻,美人衣光鬢影之間,滿袖六朝脂粉餘香。
兩三名世家子弟斟著小酒,伴著美人,欣賞著棲霞湖的風光。
世家公子懷中的美人,杯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