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法力全失,壽元將近,已經昏睡多時。能救他的人,只有你。」司如寂看著沈鴻雪,問道,「你願意嗎?」
「師伯何出此言?」沈鴻雪道,「只要弟子力所能及,定然為師尊竭盡全力。」
司如寂問道:「若有付出性命之憂?」
沈鴻雪毫不猶豫地答道:「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請問弟子該怎麼做?」
「他神魂的損傷不同尋常,前所未見。這些年,我遍觀典籍,終於尋到良方。」司如寂道,「百年來,他閉關修養,我行遍九洲,想要集齊所需的法器靈藥。」
「如今萬事俱備,卻只差一樣東西。」
沈鴻雪認真地望著司如寂。
「西極鬼域,有一座硯冰海,海之深無人能知,古往今來有去無回。」司如寂道,「硯冰海底有一至寶,名為窮桑,受海底無數精魂滋養,於修復神魂大有裨益。」
「但是硯冰海下十丈有一界膜,將陰陽相隔,若非死者鬼魂,雖有修仙大能,也無法下到海底。」
沈鴻雪一邊聽,一邊認真地點點頭。
「西極鬼王處有一青玉令,攜帶在身上庶幾可瞞天過海,下入海底。但不知他將青玉令藏於何處。」司如寂道,「你師尊曾於西極鬼王有恩,這天上地下,他只認你師尊一人。」
「而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像你的師尊。」
沈鴻雪將司如寂說的一大段話,迅速在腦海中整理了一遍,問道:「師伯的意思是,讓我假扮師尊,要來青玉令,去硯冰海底找到窮桑?」
司如寂點點頭。
沈鴻雪想,師尊神魂受損之事,定然不能向任何人走漏訊息,否則無論被修真界任何一方知道,都會引起動盪紛爭。
師伯說如今師尊昏睡多時,這位西極鬼王又只認師尊一人,要去如青玉令下硯冰海的確只有找人假扮師尊這一條路。
但沈鴻雪心中疑惑,明明師伯與師尊相處多年,自己與師尊相見不過幾次,更是從未見過師尊的容顏,哪裡能瞞得過西極鬼王那等鬼修大能的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司如寂道,「你是在怕你不像你師尊?」
沈鴻雪點點頭。
「雖然你與他容貌不同,但他一向幕籬掩面。這世上除了我,恐怕沒有人見過他的容貌。若看神態舉止,不會有人能分別出你和他來。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就把你當做了他。」
「若你願意,今日我會將他過去的大事,都告訴你。」司如寂看著沈鴻雪,道,「若你不願意,也不必勉強自己。」
「弟子願意。」沈鴻雪一手撐著床沿,從床上下來,恭敬地站在司如寂面前,誠懇鞠了一躬,「請師伯現在就告訴弟子。」
「注意身體。」看著面前站起來都搖搖晃晃的人,司如寂抬手扶住沈鴻雪的手腕,「小心。」
司如寂握著沈鴻雪手腕的手,似乎被什麼冷冰冰堅硬的東西硌了一下,垂眸看了看沈鴻雪的手腕,盯著他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段紫黑色,問道:「這是什麼?」
沈鴻雪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腕上還縛著鎖靈鐲,將手收回來,把衣袖往上捲了一小段。
纖瘦白皙的手腕上,一道兩指寬的紫黑色鎖靈鐲,緊緊束縛著,看起來甚是突兀。
司如寂蹙眉道:「這個,可以得知你行蹤。」
沈鴻雪微微驚訝,這才知道澹臺曄之前為何能在幻境中輕易找到自己:「弟子一直解不開。」
司如寂伸出手:「把手給我。」
沈鴻雪將手遞到了司如寂面前。
「咔擦」一聲,沈鴻雪手腕上淺紫色的堅硬鐲環,在司如寂手中碎成齏粉。
「咔擦——」
識海中有一聲碎裂,澹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