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雪毫不示弱地看著澹臺曄,冷淡地說道:「是魔尊逼人太甚。」
「這裡是魔界,不比你宗門裡一派祥和,你現在法力全無,不乖乖待在本尊身邊,出去只有被那些散魔捉去吃了的份,恐怕連骨頭也不會剩下吧?」澹臺曄難得真心實意地對沈鴻雪說道,「你自己考慮考慮?本尊不讓你出去,也是為了你好。」
沈鴻雪腹誹,自己的法力,不是被他那鎖靈鐲封住的嗎?他這番言論,倒反而像是他心懷慈悲關照自己,自己不知好歹不領他的情一般。
背靠著牆角的沈鴻雪依舊滿臉戒備,一句話也沒回答。澹臺曄也不生氣,看了看桌上的藥碗,說道:「在這裡好生待著,自己把藥喝了,本尊還有事,一會兒便回來看你。」
沈鴻雪依舊不回答。
「本尊回來你要是沒喝藥,本尊親自餵你。」澹臺曄只甩下一句話,徑直開門離去。
沈鴻雪盯著澹臺曄出了門,長長鬆了一口氣,閉眼緩了一會兒,方才自己慢慢地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藥一飲而盡。
藥碗旁邊一如既往地放著一碟蜜餞。
沈鴻雪沒有和平時一樣立刻含一顆蜜餞在口中去除苦味,而是任憑口中的苦澀蔓延。
這個澹臺曄,就像他送的藥一樣,每當和他接觸,入口苦澀不堪,但他又會準備一盤蜜餞,麻痺人的苦澀,讓甘甜的味道將他所作所為沖淡,就像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曾經在幻境中同甘共苦的那一時,沈鴻雪以為他也是能講道理的,可以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說的。可是那一點甜頭的滋味還縈繞在舌尖,就迎來他的當頭棒喝。
澹臺曄終究是個魔頭,冷血無情喜怒無常是他的常態。他給的甜頭,都是為了變本加厲地摧殘自己的意志。
雖然很是怕苦,沈鴻雪也絕不去碰那盤蜜餞,不想也不能再讓澹臺曄給的甜頭矇蔽心智。
「帝尊,這些天各處上交的文書都按照帝尊吩咐搬到前殿了,請帝尊批閱。」
澹臺曄剛走到前殿,就看到了桌案上堆積如山的文書。
聽了僕從的稟報,澹臺曄有些頭疼地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他一向不喜歡批閱這些文書,但這幾日因為忙著沈鴻雪的事,文書一直沒有批閱,竟然已經堆了這樣多。
「你們先下去吧。」澹臺曄道,「本尊有事和月璃單獨說。」
「是。」僕從連忙都退了出去,掩上殿門。
月璃已經在前殿久等,問道:「不知帝尊有何事與屬下商議?」
澹臺曄在文書堆積如山的桌案後坐下,問道:「有沒有可能,一個人被消除記憶,重生在另一個人身在?」
月璃回答道:「聽說人間時而會有這種奇事,有老者死後,會有某地毫不相關的年輕人,與老者生前的行為習慣、一舉一動都別無二致。」
「這個年輕人,就會被老者的後人當做老者投胎轉世,他們往往會與這個年輕人互做朋友或者認個親戚。」
「不過人族不知道,這世上本沒有輪迴,都是有的妖魔違反帝尊定下的律法,偷偷奪舍在人族身上所為,前一個人壽命盡後,就寄生於下一個人,如此保留了上一個人的習慣。」
「帝尊是懷疑那個小仙修嗎?」月璃驚訝地問道,「奪舍是那些喪心病狂的妖和魔才做的事,連在我們魔界都是禁止的。沈仙師那樣的人,怎麼會去奪舍呢?」
「未必是奪舍。」澹臺曄道,「本尊覺得中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也許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月璃沉吟道:「可是……如果不是故意奪舍,這是從未聽說過的事情啊?」
「本尊從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熟悉,對他總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的性格、習慣、愛好、舉止……都與另一個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