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在沈鴻雪心目中,是兩情相悅的事情。而且一旦與對方結為道侶,就要相守一生絕不背棄。
難道在魔族的心裡,成親是一場想成就成的遊戲嗎?與自己一個相識短暫,又無交情的仙修,成親這件事竟然說得這般容易。
沈鴻雪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火紅的嫁衣,咬了咬牙,堅決道:「不可能。」
澹臺曄盯著沈鴻雪,問道:「你說什麼?」
沈鴻雪的手暗暗緊握,望著澹臺曄說道:「不知魔尊又想怎樣,在下知道自己問不了。咳……但是請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澹臺曄冷笑一聲,看著沈鴻雪道,「本尊真心實意對你,你虛情假意騙了本尊和別人逃跑。本尊對你掏出了心你也假裝不懂,卻跑去和別人卿卿我我。」
「如今本尊真心要和你成親,你反倒說本尊欺人太甚。你倒是說一說,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誠然自己騙過澹臺曄,被抓回來他要殺要剮都無話可說……難道這世上竟還有逼著人成親的懲罰嗎?這個魔頭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
沈鴻雪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袖,蹙眉道:「魔尊若要追究,在下隨魔尊怎麼處置。但我絕不會和你……」
「可是本尊已經昭告天下了,現在全修真界都知道本尊要娶你。」澹臺曄看著沈鴻雪,勾唇笑道,「玄天劍宗可是連聘禮都收了,你不會要讓你的師門反悔吧?」
「出爾反爾失信於人失信於整個修真界,這可不像是名門正派的作風?」
「不可能!」沈鴻雪後退了一步,鎖鏈哐當作響,「咳……咳咳咳……不可能……」
「咳……咳咳……」沈鴻雪捂住胸口猛咳了一陣,咳得眼角濕紅。
像是一隻被人欺負了的兔子。
當年一劍獨當千萬追兵把小魔崽子護在身後的人,如今連說句話間就能咳出淚來,柔弱的模樣彷彿可以任人欺負揉搓。澹臺曄一見他現在的模樣,心中便疼得厲害。
剛才又惹他生氣了?
也是,澹臺曄派人送聘禮的時候,本以為玄天劍宗好歹會象徵性地拒絕一番。想不到玄天劍宗連拒絕一下都沒有,直接就收下了聘禮,甚至聽說連宗主都同意了。
別說沈鴻雪聽了不敢相信,澹臺曄自己都覺得有些詭異,一向清高自持的正道第一宗門會如此爽快地應下這門親事。
若是站在沈鴻雪現在的處境裡聽起來,宗門非但不想救他反而答應把他送給自己,估計有一種被宗門拋棄一般的感覺。
方才一時口快說了出來,又沒注意現在這小仙修的身體不能受刺激。要是氣壞了可怎麼好?
澹臺曄走上前,湊近沈鴻雪,想把人抱進懷裡安慰一下。
沈鴻雪警惕地盯著一步步靠近的魔頭,手中緊緊捏住了冰涼的鎖鏈。
一個想抱一抱對方,安慰一下。
一個卻想等對方靠近時趁機偷襲。
澹臺曄完全沒想到,這副柔柔弱弱模樣的小仙修,心裡還在想著怎麼反抗怎麼對敵,剛一靠近想伸出手抱他,脖子上一緊。
「嘩啦——」一聲,澹臺曄一時不防備,整個人被沈鴻雪掀翻仰躺在床上,脖子上被一條鎖鏈死死纏住。
「帝尊!」周圍的侍女都嚇得面如土色,連忙想喊人救援。
澹臺曄道:「退下。」
嚇得手忙腳亂的侍女們也不敢多話,連忙一窩蜂地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大殿裡,只剩下沈鴻雪和澹臺曄兩個人。
一個仰躺在床上,脖子上被人纏了一條鎖鏈。
一個趴在他身上,手上死死握著鎖鏈,纏住對方的脖頸。
澹臺曄仰躺在床上,看著趴在身上的沈鴻雪,心中不怒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