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紅旗似乎是想說求情的話,但是話到嘴邊沒說出來。
季紅均銳利的眼睛看向他,那一雙能透視人心的眼睛似乎知道季紅旗要說什麼,他張嘴,淡淡說:「事情該咋辦就咋辦,錢得還。」
還不了,就用別的辦法抵了。
季紅均跟在梁歡身後進屋,他人高,雖然特別瘦,但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站在梁歡身後像是守護神一樣護著梁歡,尤其是他氣勢強冷,這樣的他一般是生人勿進的。
跟著梁歡進屋,進去以後,梁歡回頭拉了他一下:「紅均。」
季紅均往前走一步,和梁歡並肩站在一起。
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季老爹,季紅均淡淡說:「我過來拿錢,昨天讓大隊長幫忙和你說了,這是這些年你取走的我的錢,這是單子,銀行那邊給的記錄。」
「你取了六年的錢,前兩年每個月10塊錢,後面幾年不斷遞增,六年你取走了1322元錢。」
「這些年,我私下也給過你錢,那錢不要了,但是你取走的這一千多塊錢,是給我的,我娶妻了,家裡分家了,這錢,你得給我。」
季紅均沉著臉說著,把手裡的單子拿出來,遞給季老爹幾張。
季老爹沒抬頭,也沒接那錢,他低著頭,聲音低底的、似乎還帶著哭腔:「紅均,你真的要做這麼絕嗎?俺是你爹啊,俺俺養大你容易嗎?當年你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隻,差點養不活俺,俺和你娘」
季老爹說著說著哭了,哭著繼續斷斷續續的說:「俺和你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你大了,有能力了,知道來問爹要錢了。俺高興你健康長大了。」
「但是紅均啊,你,你不能這麼逼俺啊,家裡啥情況你知道,這錢取了都是家用啊。這些年家裡吃的穿的,哪裡有不要錢的啊?還有你,你以前不上工,家裡的糧食不夠吃,也不能讓一家人餓死啊,俺這不得給家裡買糧食吃嗎。」
「這錢都花了,還有」
季老爹還在哭,他哭著,但是他說的話卻傳入了聽八卦的村子裡人的耳朵中。最近因為舉報的事情,村子裡的人都對季老爹沒有好感了。季老爹這一賣慘,聽著他可憐巴巴的哭聲,村子裡又回想起這老實人的形象來了。
季老爹是踏實能幹的人,他年輕的時候就能幹,這會人到中年了,也很能幹,平時幹活都是拿滿工分的,這人忠厚老實,家裡養四個兒子,從來沒打過孩子,在外人面前對季老孃也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打老婆,也不會忤逆老婆,在外人眼裡這就是一個怕老婆的忠厚老實的男人。
這會他一哭,村子裡人又覺得他說的有些對:家裡養這麼多孩子,可不是啥啥都要錢?
梁歡就站在季紅均身邊,季老爹這話一說出來,她就知道季老爹是想賣慘把這件事情混過去,他想混過去,她不答應。
梁歡直接從季紅均手裡抽走銀行的匯款單,她把單子舉起來,讓村子裡的人都能看到。
「爹,您這麼說我就不認了,家裡是要吃飯,但是這些年來紅均給家裡帶回來的錢也不少,不算這一部分,紅均平時私下也會給你錢,紅均給你的錢都是紅均自己在城裡找零工幹苦活掙來的。
還有,你說紅均不幹活,沒有糧食吃,這話我更不同意了,紅均幹零工每個月至少能給你五塊錢,你們以前每天讓紅均吃兩頓飯,早上喝一碗沒有糧食只有水的稀粥,晚上讓紅均吃半個紅薯。這每個月五塊錢可完全夠紅均的生活費了。」
紅均以前賣山貨的事情不能當眾說出來,但是可以換個藉口說紅均掙錢了,每個月給老季家錢了,要擺脫紅均以前是吸血蟲的不好傳言。
季老爹這會終於抬頭了,他看向梁歡:「他,小四沒有給俺」
季老爹的話沒說完,梁歡就趕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