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聽那事,面上越發的冷漠了。
吳同覷著他的冷臉,嘲諷道:「看來你這架子是越來越大了,我這老師的臉也不好用了。」
「學生不敢。」陸極道。
「那就快去。那女娃瞧著便是個無用的,你若是去晚了人家被破了身子……」吳同道,「那小草包不負責你就把人給帶回去自己養著。」
世上本就沒有這樣的道理,陸極懶得去反駁,只道:「老師與我一同去便是。」
吳同被他噎著:「你什麼意思!好你個陸極,現在翅膀硬了連你老師的玩笑也敢開了。」
老師的恩人自然是老師帶回家養著最適宜。
陸極的教養不允許他將這話說出來。他只是沉默著,跟著吳同兩個一路問人,朝湖邊去了。
至於這兩人一個滿面煞氣,一個滿嘴毒液問路的樣子,自不必提。
誰知到了湖畔,抬頭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踏蓮飛了過來。饒是見多識廣如陸極,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的身手確實是當世罕見。她穩穩落在地上時,腳上的鞋還是乾的。這樣的身手卻在她落地那一刻又收斂了起來。
這女子的腳步虛浮到與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如出一轍。
看來是受過傷。
……她笑起來,倒是像太陽一樣。陸極想起一種在西北才有的小花,那花總是一小簇一小簇的長在路邊的角落裡,平日看著不起眼,夜晚卻閃著星輝一般的光芒。
陸極本不欲同她多說,見人安全了便準備離開了。不料他老師卻突發奇想,道:「陸極,你送她回去。」
若是要給這女子撐腰,那他自己排個侍衛送回去便也罷了。親自送回去未免有些過了。這女子仍是雲英未嫁,他陸極若是不審時度勢送了人家回去怕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罵死。
要知道男子送女子回家已是十分親密的行為了。
一個天煞孤星,怎麼還好意思作踐良家女子?
陸極生硬地推脫道:「我府中還有些事務,派我手下的趙虔去也是一樣。」
吳同道:「我的恩人還不值得你送一送?你們這些人整日腦子裡都是什麼避嫌的,可曾想過那些繁文縟節其實毫無用處?我瞧著這姑娘也不是迂腐的,哪裡有那麼擔心的?」
他又添了一句:「畢竟是能到我這裡買艷情話本子的姑娘。」
陸極猛地看向練鵲,這姑娘看著溫順老實,竟喜歡看這些書嗎?
練鵲絲毫不見羞澀,反倒十分鎮定:「男歡女愛乃是人的天性,你這老爺子不僅不反思自己家的書肆貨品單一,竟反倒怪起我來?」
吳同道:「我自個兒花錢開的書肆,開與不開、如何開,都是我自個兒的事,小女娃未免管得太寬。」
「你若是自恃家財萬貫,自是不用聽我胡說,」練鵲倒津津有味地同他槓起來,「可我瞧你也不像個富戶,我好心提醒老先生,是怕你日後做生意虧了本,巴巴地上你學生家打秋風!」
吳同道:「自古天地君親師,我學生孝敬我自是理所應當。」
練鵲又道:「天地君親師,老師可是排在最後一位,更何況你這老爺子不修德性,又有何能自稱老師?」
吳同:「小女娃說了這麼多,不過是你自己的臆測。不若你問一問我那學生,瞧瞧他認不認?」
兩人皆是吹眉瞪眼的模樣,看著跟三歲小孩吵架也差不多。他們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極,好像一定要他給出一個說法來。
陸極:……
你們不用管我,真的。
最後練鵲跟吳同一路吵回了書肆,到最後兩人竟吵出了相見恨晚的的感覺。吳同道:「我以往總覺得那些酸儒找什麼忘年交都是盯上了後生們的遠大前途。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