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下面又都是陸極的人,練鵲也懶得遮掩,徑直跳下牆頭。
「池小將軍好啊。」
銀甲的小將軍被她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先前那個給他下蠱的毒婦。他臉上頓時又青又白的,半晌才老實道:「姑娘好。」
「嗯?」練鵲眉眼彎彎,「小將軍說什麼,我聽不太清呢。」
「白姑娘好!」池越道,「先前在侯府的事情,是我冒犯,還望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練鵲:「好說,好說。」
她順手搭過池越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架勢:「我問你,你們侯爺到底怎麼處置前太守他們家的?」
池越被她嚇得整個身子一顫。他見過的漂亮女人不多,性格這麼奔放、武藝這麼高強的就更少了。那隻百步蠱在地上蠕動的樣子他還記得呢!更何況,這是侯爺的相好,他哪裡敢動?
若是侯爺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給他記上一筆。那這條小命他池越還要不要?
當下,這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維持不住了。
「嗯?」練鵲久久聽不到回答,側過臉靠近池越,溫柔誘哄道,「小將軍,我來給你看個寶貝。」
池越順著她的意思看過去,只見這女人細膩白嫩的手心赫然躺著三隻胖嘟嘟的蟲子。
「我呢,其實不太喜歡用蠱。不過此物確實便利,對付你這樣的少年人再好不過。」
池越嚇得「你」了好幾聲。他嚥下滿腹驚慌,僵笑道:「姑娘用此物嚇我很是不必,姑娘是義士,又曾襄助過我侯府,末將自然會實言告知。」
少年人條理清晰,雖然遭人恫嚇,但說起前因後果時卻絲毫不亂。
「罪臣方治今日一早便畏罪自殺,我們抄進他家裡時屍體都僵了。他那個夫人是溫氏貴女,一早得了訊息早就不見了。他們家裡那些女人都是他兒子方遒的,他們如今被押送到衙門,還在那嚶嚶哭泣。」
「嗨,姑娘是沒看到那場面,數十個女人一起哭起來,可真讓人遭不住。」池越說著,搖了搖頭。
練鵲聽著,突然問:「那方夫人的母家,可是雲山腳下的溫氏?」
池越拍手道:「正是他們那一族。天下誰人不知,雲山溫氏位極人臣者不知凡幾。據說他們家是上古賢人溫公的後代,家族秘傳有通天徹地之能。不說前朝,就是如今也是一等一的豪門世家。」
練鵲聽了,沉默許久。
而後又問:「方遒也被關在衙門裡?」
「正是。」池越一愣,「姑娘莫不是要去找他麻煩?」
「不了,他如今失了父母庇佑,西陵之中,百姓人人得而誅之。死了反而比活著更快活些。」
「是、是啊。」池越覺得練鵲的表情有些奇異,那三條胖嘟嘟的蠱蟲他可還記著呢,背後滲出冷汗。
他屏氣呼吸,全神貫注地準備回答練鵲接下來的問題。
「小將軍,叫你們侯爺再去查一查走水的事情。」
「嗯?」池越不明所以,只應了一聲,「好的,末將會去同侯爺說。」
在他看來再去查走水的事情其實很是不必。現在西陵上下都被侯爺掌控著,那些遭了禍事的人家也漸漸地恢復過來,為新的一年做起了準備。此時再去說走水一案另有蹊蹺豈不是畫蛇添足,橫生惶恐麼?
那走水之中,還能有什麼秘密呢?
練鵲又道:「不必了,不必查了。」
池越一頭霧水地點點頭。
練鵲離開太守府後,又去看望嬌杏。她彼時正在叉手同她婆婆對罵,頗有種睥睨蒼生的意態。
直到罵了個痛快,她才看見站在門外笑容滿面的練鵲。嬌杏羞赧道:「姑娘怎麼來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