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極同吳同對視一眼。
吳同先笑起來:「我就知道,我看中的後生,必然是個有情有義的。」
陸極道:「不瞞姑娘,此番方治倒臺,朝野上下確實有新的動靜。我手下謀士吳照也正是為此事在朝野奔走。如今才在西陵定下來。」
練鵲心裡還存著別的疑惑。
陸極為什麼突然就被皇帝削了權?那西北被陸極治得像個鐵桶一般,陸極怎會甘心被調至西陵?還有方治倒臺,他在朝中的勢力怎麼會毫無反應?就繼續讓陸極在西陵站穩,等著南方變成另一個西北?
若是在以前,練鵲一定會直接問出來。可是她還在懷疑自己的師兄是不是在背後插了自己一刀。她深深地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或許人與人本就該互相防備警惕,只以自己利益為先。什麼坦誠信任都不是可以輕易交付的東西。
練鵲有信心讓陸極看到自己的誠心,這些事以後自然而然都會知道的。
不料陸極卻道:「姑娘可知道本朝廢太子因何被廢?」
練鵲一愣,旋即笑道:「這樣的事即使是我這樣風裡來浪裡去的倒也知道一些。據說那廢太子是元後同當今聖上的第三子,飽受皇恩,卻一心奪謀皇位。六年前他起事不成,這才被皇帝下旨褫奪太子之位及封地,流放西南。卻在流放的路上猝死。這事民間一般都叫武德之變。」
廢太子燕行確實受寵,就算是做了犯上作亂的事情,最後死了還是被皇帝賜了封號武德,葬入皇陵。
廢太子燕行品德出眾,江湖中人都傳說他將來會是一名合格的君王。誰知再賢明的聖人竟也逃不過對權利的渴望。
說起此事,練鵲不免感嘆,她真是不懂男人對權利的執著。師兄溫秉可太喜歡在權貴們面前裝神弄鬼了。玄機子死後溫秉請她去雲山住過幾回。練鵲每次去的時候都能碰上溫秉在這個皇子那個王爺面前自導自演,謀定乾坤。
別說,看久了還覺得頗有趣味。
陸極道:「我與廢太子曾是摯交好友。」
練鵲心裡一咯噔,開始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麼燕行的壞話。
「當日太子起事本就是個陰謀。」陸極道,「我與他相交已久,清楚他的為人。雖然不相信,但我本就深受皇帝忌憚,因此只是派了手下十名暗衛護送太子前去西南。」
「誰知太子行至一半突然暴斃,當時的暗衛也只回來一個。我心中存著疑惑,一直命人暗中調查此事,卻始終不得其解。」
吳照接道:「廢太子與陸極是我最得意的兩個弟子。我本來在望都過著我太子太傅的安穩日子。只那些天頭疾發作去京郊療養,哪裡能想到那麼巧便遇上小人犯了紅眼病。也是我那學生不爭氣,真得叫人得逞了。」
「此後我便辭去官位,來了西陵。」
練鵲道:「老先生為何來西陵?莫非……」
「太子暴斃之地,正是西陵。」
室內溫暖如春,練鵲本來被糖水沁暖的心脾突然冷了半截。
「眾所周知,西陵太守正是現太子,原來的二皇子燕佲的人。」練鵲喃喃道,「整個西北都在侯爺的掌控之中,侯爺便將計就計,被貶到西陵調查此事?」
「看來姑娘都明白了。」
「我還有一事不明,」練鵲心中很是糾結,「我見過我師兄與二皇子的人來往。那他為什麼要幫侯爺扳倒太子的人?」
吳同抬起眼,看了練鵲一眼。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練·真·飯桶·鵲鵲
本來想發糖!女主都喝糖水了,到最後突然沙雕
第28章 交談
練鵲被他一聲冷笑震到, 心裡充滿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