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極道:「那陸某就卻之不恭了。」
倒也不多推辭。
練鵲真是沒想到,陸極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來到了她家後院,跟她們一大家子吃起飯來了。
母親李翠蘭看著陸極的目光那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她倒是不覺得陸極身上有什麼駭人的氣勢,只覺得他有些內秀,不住地誇道:「侯爺真是一表人才,人又穩重,不像我們家小鳥兒,整日毛毛躁躁的,沒個定性。」
陸極正坐在白進文方才的位置上看那盤棋局,他棋下得是好,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三兩下就讓練鵲認輸了,末了還道:「姑娘若是要練習棋藝可以來找我。」
他聽了李翠蘭的話,也不羞澀,回道:「白姑娘很好。」
練鵲:行。
李翠蘭更高興了,這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神仙女婿,她真是太高興了。老太太一高興,又聽說陸極送了許多時興的布料首飾來,道:「那日我帶著小鳥兒求姻緣,無端招惹上方家那個大麻煩,本來只覺得晦氣。沒想到佛祖進安排了侯爺來。老身真是歡喜。」
陸極道:「此事確實要感謝佛祖。」
怎麼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練鵲知道他說得是紅箋的事,此事說來也巧。誰能想到她當時會鬼迷心竅就寫了陸極的名字上去?誰能想到她前腳剛寫上去後腳就被陸極看到了?
練鵲勉強壓下心中煩悶,起身道:「侯爺隨我來,我同你有些事情說。」
出了門走到無人的花架下。這花架上拉的藤蔓早就枯黃,空餘枝椏。
陸極跟著她站定,還不忘伸手替她撥一撥那些擋著眼睛的枯藤。
他注視著練鵲。
她很不平靜,因此聲音也有些尖利:「此事也怪我我未曾同侯爺說明白。練鵲不曾心悅於侯爺,先前那紅箋的事情只是誤會罷了。」
說話時練鵲心裡憋著氣,一股腦說完了,這才抬頭與陸極對視。
陸極本來眼睛亮亮的,那是練鵲很少見過的,像個少年人一樣的意氣風發。就像是某種在外流浪許久的孤狼終於找到了棲居的地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練鵲能感知到他的快樂。
父母雙亡的陸極,或許在人生的絕大部分時間裡,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練鵲懂他的感受,因為在外漂泊的十數個年月裡,她也是這樣一個人捱過來的。
他彷彿是在說,練鵲,將你的溫度分給我一點,只要一點點。
練鵲硬下心腸。
她想著江湖浩大、想著萍散萍聚,告訴自己這並沒有什麼好同情的。她的同情永遠不會變成愛,愛也不會容得下同情。
「侯爺這樣,讓我很為難。」
那雙漂亮的眼中星光似閃爍的溫情迅速地熄滅了。
陸極的聲音平穩如昔:「抱歉,是我唐突了。」
練鵲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覺得無話可說。心裡鈍鈍地疼,或許是愧疚。
第24章 元兇
「侯爺、侯爺!」吳照伸出手,在陸極眼前晃了晃。
這個男人自打從外面回來後就不太正常。
陸極被他打斷思緒,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吳照。眼中的冷意令吳照不禁打了個寒戰。
「好了好了,侯爺你同我發什麼脾氣?」
吳照端過椅子,坐在陸極旁邊:「這西陵的冬天可遠遠沒有西北冷。只是潮了些,侯爺可仔細著身上的傷。」
「多謝。」陸極道。
吳照看著自家侯爺完美無瑕的臉,陷入沉思。看了好一會兒,吳照便覺得有些無趣了。任憑他陸極再凶神惡煞,在跟他一起長大的吳照眼裡還是那樣——一雙眼睛一張嘴。又有什麼特別的呢?
他心裡惦念著從方